喻文州就站在我身后。我跳起来:“大师!”
“别在这蹲着了。”喻文州好脾气地说,“借一步说话?”
我跟他走到了会客室里。原本以为这里会有些神神叨叨的装饰,然而什么都没有,朴素得好像校医的心理咨询室。
我老实地坐在椅子里。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喻文州说。
“是是。”我附和,“楼先生说……”
“不,”喻文州打断我的话,“跟你的老板没关系。的确是你的老板让你来求一卦,但不是给他自己求的。”
我愣住了。
“是给你。”喻文州慢悠悠地说,“你老板觉得你需要一点疏导,算是给你的员工福利吧。”
“给我?”我茫然地说,“为什么?我没什么要算的,缘分什么的,我不需要……”
“关于你女朋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喻文州说。
我不说话了。
我不爱听这话。我宁可让别人以为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这样我还能觉得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活在每一夜絮絮叨叨的电话里,活在青春年华无忧无虑的照片上。
“人死不能复生,”喻文州继续道,“请节哀。”
“……但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好像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了,看着对面平静的年轻人,我的话冲口而出,“就像黄少天那样,他也是你叫回来的对吧?”
“那不一样。”喻文州说,“你不会想付出那种代价的。”
“我什么都愿意干,我从今天就信你,我可以去攒钱——”
“并不是那回事。”喻文州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是希望让她回到这个世界,继续受到病痛的折磨呢?又或者,你是只希望她陪在你身边,成为你自己幸福的一部分呢?”
“不是那样!”我叫道,然后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喻文州看着我。
“不,就是那样。”
我说,惊讶于我竟然是第一次如此冷静地直视自己的自私:“我总是只想着我自己。她跟我在一起,本来没有多少年的日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开心的时候……我觉得有她的日子很幸福,但她真的也这么想吗,我不知道……”
“你再想一想。”喻文州和缓地说,“你会想起来的。”
下一刻,他做了一件与他温柔语气截然相反的事情:他抄起桌子上的一只小鱼干,啪地糊在了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