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到底是个成年人,这般不管不顾的垮在陈景身上还是有些分量的,但架不住陈景愿意宠着惯着,一桶水从热磨蹭到快凉了才让她一身洗得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自己凑合剩的小半桶半凉的水囫囵洗了个澡,便又抱着人回房去。
两人都累得够呛,早上自然也就起晚了。原本以为晚也就晚点,反正家里除了多了个沈二柏又没外人,却不想家里没外人,但外头却有人早早的就找上门。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昨晚刚乖乖答应沈二柏先回去的林娇。林娇也就当时那一小会儿被沈二柏一句听上去挺亲近的咱俩给糊弄住了,走了之后还没到家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干脆半夜就开了自己的库房收拾出好些东西,一大早的就带着人往陈家小院儿这头来了。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两人只能赶紧起床梳洗穿衣,三清昨晚累成那样,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她,她她怎么又来了,来干嘛的啊,这林将军也太虎了吧。”
“谁知道啊,你啊也别着急,来都来了也不能把人再轰出去。再说你哥又没犯事,这情爱里的事情总不能真来强的,牛不喝水都没法强按头呢。”
陈景没三清那么慌,自己一边穿衣裳还能分出心神来安慰三清,不过等到两人收拾利索开门出去,看着院里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还是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三清拿眼神往沈二柏那头看,示意她哥赶紧问问这到底是要干嘛?难到追人不成就来硬的,这是送聘礼来了?都这样了三清自己都佩服自己,心里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瞧着一看就都是好东西的礼,这跟聘礼之间也就只差两只大雁罢了。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从小到大兄妹两人为了偷跑出去玩,或是三清给逃学不读书的哥哥打掩护,早就练就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的本领,三清一个眼神他就全懂了。
“没干嘛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只不过营房那边屋子太小,又人多嘴杂的,我怕送过去你不高兴。”
林娇一点都不怕杵在自己跟跟个黑脸怪一样的沈二柏,“现在既然有地方放了,我送过来也是应该的。再说这里边不止有你的东西,你可别自作多情。”
“昨晚第一次跟妹妹见面闹了好大一个笑话,今天总该上门来赔个不是,东西大半都是送给陈夫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瞪什么眼啊。”
林娇出身名门,要是她想拿礼数来说事,十个沈二柏凑一块儿都不是她的个儿。这会儿她随便两句话就把沈二柏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她称呼三清做陈夫人,就代表今天的主家是陈景,沈二柏再是娘家舅哥也不好多插嘴。
“林将军客气,有什么话屋里说。”话说到这份上那就只能先收下,再说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不光是笑脸上门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于情于理都不能真把人往外赶。
况且三清虽清楚两人是什么关系,可林娇到底是个什么性情的人那就说不好。人家毕竟是将军又是国公府的小姐,自家可得罪不起,有什么事还是得缓着来。
昨晚上再没往深了聊,但给沈二柏收拾屋子的功夫,三清也还是大概知道了林娇是个什么身份。待她进屋之后,陈景就很自然的没把她当寻常的女子那般避嫌,让铃铛上了茶之后,寒暄两句就把话题给引到正事上来。
“昨晚林将军走得匆忙,好些事我们都没闹明白。三清跟她二哥怎么说也是好几年没见面,今天将军您又送了这么多东西上门,是不是还是得把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毕竟荆州那头家里都惦记着,今天说不得就得写信送回去。”
既是陈家小院,那主事的只能是陈景,况且陈景又是沈二柏的妹夫,此时此刻他问出这话还挺合情合理。毕竟再是林娇再是将军,也得先分亲疏。
昨晚她能当街那么骂人,谁知道这份喜欢到底是怎么个全貌,作为沈二柏的家里人,不管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好不好能不能成,也得先把态度给摆明了才行。
“陈二爷言重了,昨晚上那事是我的不是,不该当街就给子骞闹了那么大个没脸,不过还请二位体谅体谅,我跟子骞啊没别的关系,就是我喜欢他,他老躲着我,这不没法子就只能硬着脸皮追过来了。”
子骞是沈二柏从军之后才有的字,三清虽头一回听说,但也清楚林娇嘴里这子骞说的就是自己二哥。可眼下子骞不子骞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林娇说的话,不管是陈景还是三清,或者是一直黑着脸坐在一旁不出声的沈二柏,都被林娇几句话给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