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外的下人仆从皆被他攥着生死契;
官府的老爷们都与他往来;
我一不能调遣仆从,二不能查验账本,就算状纸递上去也无人理会。
皆时我一个深宅女子,又有什么法子?”
她一声重似一声,声音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心酸和沉重。
这些,可都是从前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恒家老两口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们自然也见过负心男子发达了抛弃发妻的例子,再仔细一想,那些负心汉们成亲时可都是勤恳踏实的好夫婿呢。
恒夫人还有迟疑:“若是你担忧今后有变,爹娘可叫你在家里学些账册上往来,可这亲自做生意……”
恒老爷也有顾虑:“今日这寿宴你的确办得妥当,可这并不代表你能掌管偌大一个酒楼。非是爹娘阻挠你,这生意场历来是男子的天下,你一个女儿家,做得好别人便风言风语,做不好还要受许多冷嘲热讽,何苦来着?”
“如今从临安府到乡下,哪里不见做生意的女儿家?至于苦,难道因为苦就不做了么?”曼娘笑眯眯,“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今日不吃苦安于享乐,看似躲过一劫,可有朝一日夫君拿着恒家资财挥霍,我又如何有办法?到时候岂不是更大的苦?”
若人一生要吃的苦是注定的,倒不如先苦后甜。何况如今的苦不过是操持家中生意,上头还有父母可庇佑,今后的苦却可能是无依无靠被人弃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