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不安的孩子,忐忑等着曼娘的裁决。
曼娘背靠着柜台的酒柜面向牧倾酒,背后纷纷杂乱的食客都被他的大麾挡在了后头,围出一圈小小天地。
她无端闻见他身上轻轻的青草香,仔细分辨才看见他大麾上头带了一小截桃树枝条,想必是一路纵马狂奔从树下而过时从树上带下来的。
桃叶青青,断掉的枝条端口散发出清幽凌冽的自然气息。
牧倾酒也注意到曼娘的目光,他忙从自己肩头手忙脚乱摘下那截枝条,语无伦次:“是我没留意,我应当更衣了再过来。”
一向自信英挺的少年今儿忽如毛头小子一般,左右都不安,曼娘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牧倾酒越发忐忑。
短短一段时间他在心里后悔了一万遍骂了自己一万遍:为何这般唐突?!
上战场时都从未有这般慌乱,相反在战场时他以冷静著称,却不知在今日犯了兵家大忌。
可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转而对曼娘道:“恒娘子勿要生气,容我再问一遍:我心悦你已久,不知能否有幸入赘贵府?”
心悦我?
曼娘瞪大了眼睛。
良久她才问:“为何?”
问得没头没脑,牧倾酒却立刻了然,他慢条斯理道:“自然是因着恒娘子绝无仅有。”
这回答看似没头没脑,却是他真心所想。
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有的娇俏,有的温柔,有的美艳,却无人似曼娘一般,一路行来他看诸女皆如黑白,唯独曼娘有色彩,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