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可能还是习惯中国菜吧。”
她擦干净自己的唇角,对姜蔓补充道:“这家店不错,我觉得你应该给它多加几分。”
姜蔓按灭手机,噙着笑意看她:“我不太想用上海菜馆,不过你既然说了,我倒觉得你可以留着自己结婚的时候用。”
四月的手一顿,歪着头,仿佛不知道姜蔓在说什么。
姜蔓跟逗小猫一样地挠挠四月软软的下巴:“你跟那谁,最近怎么样了?”
四月闻言,放下手中的热毛巾,擦手的动作都缓慢了几分,她垂下眼睛,敛去情绪,轻轻答道:“就那样呗。”
姜蔓看她兴致不高,也聪明地撇开话头,不再去聊程延。
四月的指尖有些发白,她靠着椅背,按耐住那一瞬间的痛苦和躁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只是在心里难免想到。
结婚?
和谁?程延吗?
她垂下眼睛,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他也配。
——
四月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街道口都黑漆漆的一片,她进屋打开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出维生素片,数了颗粒喝水咽下。
然后靠在料理台边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听到门铃响起。
打开门,是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四月看了他几秒,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程延手里还提着东西,大概是等得久了,眼里湿漉漉的一片,但他还是强打着笑意:“你吃过晚饭了吗?你一直没有回我消息…我…”
四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程延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他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睛倏地红了,下意识地拉住了四月的手:“你反悔了吗?是不是我惹你烦了?”
四月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侧过身子,让他进屋:“没有。”
程延跟着她进屋,走路的时候都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一点点的不愉快。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买了一点粥,你最喜欢的那家,生滚牛肉粥,你是不是吃过了…我…”
四月没有回答他的话,从橱柜里拿出了餐具,放在桌上,从保温桶里盛出了一碗,放在了程延的面前。
程延仰起脸,不解地看着她。
四月站在桌边,没有坐下的打算:“我吃过了,你还没吃吧,把粥喝完,不许剩。”
温热的粥透过碗壁将温度传递进程延的手心,他有些被头奖砸中的喜悦,然后挖了一勺往唇边送去。
他在屋外等了半夜的寒气都在那一瞬间被驱散,他对四月笑了笑:“好。”
四月移开了眼睛,去卧室拿了衣服洗澡,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吃完了,连餐具都洗干净了。
他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端正地像个幼儿园大班生。
四月擦着头发,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仰头喝下,他听到声音,站起身,局促地看着她。
四月偏头:“怎么了?”
程延带了几分忐忑,话在唇边转了好几遍,才问出口:“你晚上是一个人吃饭的吗?”
他问得惶恐,像一个妻子随时会出轨可是他却毫无办法的倒霉丈夫。
想到这个比喻,四月弯了弯唇角,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他的踌躇,才好整以暇地答道:“不是。”
他看着更紧张了,却不敢再追问下去:“…哦。”
那表情好像四月玩弄了他还不肯负责一样。
困意上头,四月也不再故意为难他,放下茶杯,说道:“姜蔓和宋嘉阳快要订婚了,我陪她去试菜了。”
说完她还像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家店的狮子头不错。”
说完她也不再看程延的脸色,转身回了房间,不过今天不太一样的是,她没有锁门。
半小时后,有人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她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