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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也不管时年什么反应。牵着她走进殿内。扑面而来一阵暖意,时年一个瑟缩,杨广已经替她解开了斗篷。露出里面绛红色的衫子。

时年有些紧张,“你要做什么?”

杨广:“不做什么。只是有好东西要跟你分享。”

他招进来一个宫人吩咐了几句。很快那人就抱进来一只酒坛。圆滚滚的肚子。上面竟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杨广接过,也不怕那泥土弄脏衣服,揭开盖子亲自给时年斟满一杯。

“这坛酒是去岁腊月我亲自埋到东宫梅树下的,本想着今年初雪那天挖出来,可惜初雪时我不在。但今日喝也很好。”

酒果然是好酒,入口醇厚。还带着冷冽的梅香,又有一股隐隐的冲劲。时年一连喝了三杯,只感觉一股热气窜上头。轻舒口气。

杨广说:“慢一点,这酒后劲很大。”

时年脑子里还想着一件事,她的口琴之前被杨广顺走了,现在还没还给她。聂城叮嘱过,今天最好把口琴也要回来,这种东西不能留在古代。

正思索怎么开口,却听到杨广问:“你来的路上看到大兴城了吗?这里就是后来的长安。”

时年当然看到了,事实上不用来的路上,住在大兴城这几天她出去过几次,看到似曾相识的市坊街道忍不住心生感慨。当初离开的时候,这里战火连天,如今再次回来,却是几百年前,这座城池还没有经历安史之乱,没有经历大唐的盛衰风云。

杨广饮下一杯酒,慢慢说:“我本以为,报复了李唐我会很快乐,可现在回想,其实并没有,反而觉得很乏味,没什么意思。王朝更迭,何时才是尽头,那尽头又是什么样?经过马嵬驿那一夜我忽然明白,也许这才是正确的,这天下岂有不亡之王朝,又岂有不死之人?隋亡是命数注定,大唐覆灭亦是一样。”

时年心头一喜,“你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了就好。”那样即使自己还是不得不抹去他的记忆,至少不会这么心虚。

然而杨广话锋一转,又说:“我想明白了是一回事,但身处其中,还是不能免俗。即使没有永垂不朽之江山,没有千秋万代之王朝,即使大隋终有一日会覆亡,至少不能亡在我手里。”

他偏头看时年,“这也是你想要的吧?”

时年一愣。

杨广忽然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吓了她一跳,“在唐朝时你跟我说,你是为我而来,所以,你是特意来襄助我的神女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