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这个时年就心虚了,杨广耸耸肩,“没办法,我这人恋旧,留不住人,至少要留东西。你若真要走,便把笛子送给我做个纪念吧。”
他在威胁她。明明白白地威胁她。
时年却没办法真的生气。他猜对了一半,她留下来确实为了拿回口琴,可更重要的并不是那个。
胸口又开始憋闷,她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这就是你想了这么多天想出来的办法?就这一个?”
“其实还有一个,但我觉得不如这个有力度,你大抵不会害怕。”
“说来听听。”
男人凝视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走了,我就把我们这段故事绘制成画,传唱市井,还要给你塑金身塑像,让那些百姓把你当仙女拜,还是你更想当狐仙?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故事,知道你和我的故事……”
见时年眼睛果然惊愕地睁大,他声音变低,“如果不想看到这一幕,你就留下来监督我。你留下来,我就保守我们这段秘密。”
他说着这样的话,这样几乎有点孩子气的威胁,以为这样可以留下他想留下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这一段记忆终是会被消去,他什么都留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开口了,终于听到女孩低低的声音,“如果我答应了,你会高兴吗?”
他只觉一颗心都绷紧了,“如果你答应,我自然高兴。我不胜欣喜。”
时年垂眸,仿佛在考虑,片刻后展颜一笑,“好,我答应。”
允诺来得太突然、太轻易,杨广几乎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说:“当、当真?”竟是有点结巴了。
时年没再开口,而是笑着点了点头。杨广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欣喜若狂地抱起她转了个圈!
“太好了,太好了小狐狸!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留住你。我多怕留不住你。”
他攥着她的手亲了一下,一双眼定定望着她,里面荡漾着的是真真切切、终于得偿所愿的快活笑意。
时年说:“那现在可以把笛子还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