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有发现,此刻才惊觉,这瘦弱的汉人少年长得,确实和记忆中那个女子有几分相似。
所以,这是她的侄儿……
拳头慢慢攥紧,他一双眼黑得像沉沉深夜,飓风在里面酝酿,带出刻骨的、仿佛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的仇恨,看得时年心惊胆战,几乎要怀疑自己做错了。
靠!不是这么恨我吧!
就在她差点吓破胆,想改变策略跪地求饶时,哥秫图长舒口气,露出个阴沉沉的笑容,“原来如此。既是故人之子,当然要好好照顾。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多派几个人,给我小心伺候!”
时年他们走了这么几天,其实已经到了沙漠边缘,匈奴军队有马,所以当晚就顺利抵达一片绿洲,扎营休整。
时年和霍光被关在一个小帐篷里,外面留了四个人看守。某种意义上被俘虏也不算全无好处,至少托哥秫图的福,他们这天晚上总算喝饱了水,也不用继续挨饿受冻了。
时年躺在地毡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刚被抓住,背包就被匈奴人缴了,枪和别的东西都在里面,而且就算有枪,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单挑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聂城还差不多!
好在匈奴人拿走背包后,只是简单搜了一下她的身,检查有没有武器,也就没有发现这其实是个女人。当然,这也得益于时年在现代的充分准备,因为早就打定主意这一趟要女扮男装,她不仅在里面穿了束胸衣,还专门看视频学过男人走路和讲话的方式,绝不会像当初马嵬驿那次一样,被那个将军一眼就认出来了!
身在敌营,还是当男人比较安全啊……
就这么胡思乱想一通,还是找不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觉得帐篷里过分安静了,回头一看,霍光正缩在帐篷一角,目光古怪地盯着她。
“怎么了?”
“你会说匈奴话?”
时年这才想起来,白天的事还没跟他解释呢,“呃,对,我会。不是说了嘛,我是行商的旅人,当然见多识广啦。我不仅会匈奴话,西域很多国家的话我也都会呢。”
霍光眼中的怀疑却未消减,反而更深,“白天你跟那个匈奴将军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