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深吸口气,转身面朝刘彻。
刘彻察觉,“你要做什么?”
时年不答,只望着他,然后抬手,取下了头顶的凤冠。
“时年!”刘彻不可置信。
时年没理他,把袆衣外服也脱下,蔽膝滑落在地,只穿着里面的素纱中单。
女孩一身素衣、长发乌黑,就这样站在月光下,目光却比月光还要皎洁、清澈,“陛下,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当你的皇后的。”
只一句话,就让刘彻瞬间失了声音。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就是太知道!
时年道:“卫皇后德行兼备、垂范后宫,无废黜之理由,太子更是国本,不可轻易动摇。之前我说的话陛下不要当真,那只是我的气话。
“在骊山这一个月就像一场很美的梦,我会永远记得我们曾一起有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我甚至还穿了一次皇后殿下的衣服。但现在,梦该醒了。”
她说,梦该醒了。
刘彻觉得,自己也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好像昨天他才和她在月下的野湖重逢,可是转眼她就告诉他,她又要走了。
他知道她从未真心想当他的皇后,从未真心想过留下,但过去总是不肯认清、不肯面对,沉浸在自己的一意孤行中。
可现在,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