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当然知道诗不是他写的,她听过这首诗,知道这是一首南朝乐府民歌,讲述了一个身穿杏红衫子的少女在思念她身在远方的情郎。
她还知道,这首歌谣最后两句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她忽然笑了,“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杨广挑眉,时年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双眼弯弯如新月,“我们第一次见面,明明是你酩酊大醉,而我痛下杀手,把你电晕了。”
杨广大笑。
两人笑了一会儿,忽然同时静下来。她看着他,轻声问:“这扇子,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你觉得呢?”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他刚才说,这是“当朝太子”亲自绘的扇面,所以不会是他恢复记忆后做的,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
那就只能是他们上一次从唐朝回到隋朝后、她消除掉他的记忆前,他命人做的。
原来那几天,他一直在给她准备这份礼物。
只是她竟没有给他这个送出来的机会。
时年别过头,杨广道:“怎么了,又要哭了?不就是一把扇子嘛,至于这么感动?”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
“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的心意其实你也是明白的,对吗?不然你怎么会穿了这身衣裳,还梳了这个发髻?”
是,红裙双缳,她今夜的打扮和他们第一次在平康坊的夜宴上相见时一模一样。
只因他说这是最后的道别,她在选衣服时便想到了那晚,于是做了这个打扮。
但没想到,他要带她来的地方真的是这里,他们的相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