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如也连忙道:“谢公子说的极是。”
王文龢本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气氛更微妙了,一时语塞,“这这……”
谢幼卿举起茶杯,“老师古道心肠,学生再敬你一杯。”
王文龢自然明白谢幼卿的意思,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道:“哎呀,那吃菜吃菜!这宴席是老夫大女儿筹办的,境泽大酒楼的包席,幼卿你常上那儿,菜色应该合你口味。”
沈蕴如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的谢幼卿喝的是茶,老先生喝的是酒?不是挺能喝的吗,不然那晚怎的喝得跟醉鬼一样?
热膳陆陆续续在上了,沈蕴如瞧了瞧席面上的口蘑滑鸡,烩羊肉丝,三鲜细丁……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幼卿伸筷夹菜,只觉手中的筷子略沉且不听使,想夹块口蘑片,口蘑从筷中溜了出去,夹滑鸡,鸡块也溜了出去,羊肉丝和细丁就更难夹了,满桌的菜皆如此类,他瞥了眼手中的筷子,眉峰微微一挑。
这般动作在别人看来倒有些像是挑菜似的。
王文龢见他久不夹菜,问道:“幼卿,是菜色不合你口味吗?”
“怎会?昨晚学生为太子注释《经史语录》,大约书写太久,如今使筷子手指有些酸。”
谢幼卿于是搁下筷子,给王文龢舀了一碗冬笋鸭汤。
“这鸭汤看起来很鲜,老师尝尝。”
王文龢听得心花怒放,太子正当冲龄,将来践祚,幼卿便是当朝帝师,天子门生了。人臣之贵,莫如帝师,大雍朝的宰辅和柄国之臣,大都曾是太子之师。幼卿如今才刚弱冠年纪,这仕途之路真是走得太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