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如被他看得发悚,赶紧移开视线望向谢幼卿,好像他是如来佛祖,一看见他,心中种种不安害怕担忧的感觉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灾无难,现世安稳之感。
夜色中,谢幼卿身穿玄青色缂丝袍,身材如同最好的手工裁剪过一般隽瘦颀秀,清风拂过,卷动他的袍带,像迎风邀月的诗人李白,潇洒磊落。
一旁的花姑娘看呆了,脑中划过沈姑娘描绘的故友,与这位谢大人重合了起来,确实像是块冰,确实脾气很大,确实很仗义……但实在长得也太俊美了,有点不太像是人。
等沈蕴如伸指戳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她忙福身行礼,“花瑶参见谢大人,多谢谢大人相救之恩。”
谢幼卿淡淡道:“不必言谢,你收拾一下行囊,今晚离开这儿。”
沈蕴如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仇山石没料到买妾的事情会败露,又摄于谢幼卿的铁腕,便当场决定放了花姑娘,等他回去思想过来后悔,待谢幼卿明早一走,又会把花姑娘夺回去。
沈蕴如想起什么似的,望着她笑道:“花姑娘,你的秀才,他现在在何处?”
花姑娘的脸倏地一下红了,她顾不上害羞了,快步走回房间,推开房内的一扇窗,突然朝下面挥了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花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他一直在楼下面守着我。”
客舍的背面是一条街肆,因夜色已晚,街上人丁寥落,偶尔一两辆驮着货物的骡车缓缓走过。有个身着长衫的男子手中拿着一盏油灯,站在枝叶如盖的柳树下,视线定定地望着楼上。
有个两情相悦的人真好,此情此景,沈蕴如竟然有点羡慕。她想送花姑娘出去,但又怕仇山石候在暗处朝她们下手。
沈蕴如扭头看向谢幼卿,冲他一笑,“那个……谢哥哥,我们一块儿送花姑娘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