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卿没吭声,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和她说话的样子。
毕竟流了不少血,这时候要保持清醒到医馆去上药,沈蕴如有点怕他会昏过去,她移开了身子,轻叹一声道:“伤口是你自己划的吧,你干嘛想不开要自残啊,你身居要位,怎么一点也不知珍重。”
谢幼卿倏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刃,“你在教训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普通升斗小民,受个伤也没什么,用不着担惊受怕的。但你可是当朝帝师诶,你的身躯可是要匡扶江山社稷,担当国家重任的,你一人便关系着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你流一滴血,便意味着将来可能要有百姓十倍百倍流之,你说能不让人害怕吗?不管是谁让你伤心欲绝,但世上没有翻不了篇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为了国家计,为了天下百姓计,你也要好好珍重啊。”
她说了一箩筐,结果谢幼卿只冷冷地吐了两个字,“闭嘴!”
沈蕴如凑近他,甜声道:“谢哥哥,我们去医馆上药吧。”
“用不着你来操心。”
也许是因为他受伤了,沈蕴如脾气好得出奇,“那你知道医馆在哪吗,你会自己雇车吗?我为你效劳有何不好呢?”
“我还没有残废。”谢幼卿睨了她一眼,抬腿便走。
这人今天真的跟刺猬一样,眉目锋利,浑身都是刺,沈蕴如心里闷闷的,在后面一直跟着,不忘提醒,“你别走这么快,小心伤口!”
天时正当午时,太阳正烈,这条巷子又窄又长,阳光漏进来,把这条巷子填满了光。
出了巷子,街上的车马稠密了一些,沈蕴如一边紧跟着谢幼卿,一边双目四顾,挥手招揽着马车,终于有辆迎面来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夫是个粗黄皮、四方脸的中年汉子,看起来挺面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