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如再掀开帘子时,见谢幼卿的马车停在远处的河堤之上。
谢幼卿下车了,隔着许远的距离,她似乎看到他转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沈蕴如心口微微一跳。
沈蕴如下了马车,有些忐忑地往河堤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泥地坑洼不平,沈蕴如走得有些磕磕绊绊。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沈蕴如看见有几个河道官员迎上了谢幼卿,神色毕恭毕敬的。
沈蕴如不敢靠太近,她躲在一株柳荫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修长隽瘦的背影。
谢幼卿高高地站着,看着几个河道官员拿着细铁签在一处的河堤上戳出一个小洞,再用一瓶清水灌入洞穴中,见并没有渗水和漏水的痕迹,知堤工修的牢固。
如此,每一处河堤,谢幼卿都亲自看着河道官员查验,等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总算验完其中的一段河堤。
如此枯燥,沈蕴如本就倦怠无力,看了一阵便脑袋发沉,不觉打起了瞌睡,夕阳的光辉涂抹在她幂篱轻轻飘扬的纱罗上,如缭绕的光雾。等她再睁眼时,发现谢幼卿正朝她藏身的柳树走来,已经只隔几米远了。
沈蕴如心口突突直跳,他走过来干嘛,不会是发现了她吧。她是赶紧逃还是镇定一点看他走过来想干什么。
可是沈蕴如的腿脚已经先替她做了决定,她骨碌地站起身,快步往前头走去。
耳畔传来谢幼卿清冷低沉的声音,“你跑什么?”
糟糕,他认出她了,沈蕴如心里一慌,脚下被泥坑一绊,便咕咚摔在了地上,一双细嫩的手掌擦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丝。
沈蕴如疼得眼眶倏地红了,她忍痛爬起来,背对着他,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