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 沈蕴如开心地在床上蹬了好一会儿脚丫子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准备入睡,结果二更天躺在床上, 到了四更天还未睡着,沈蕴如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适得其反, 这回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因为谢幼卿了。
临近五更的时候,沈蕴如高涨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没有噩梦,只有洒满月光的陶然亭。
接下来的几日,沈夫人见女儿气色好了许多,且脸上的笑容比平日里多了许多,知女莫若母,沈夫人想起那日她跟沈弼问起谢幼卿,隔日回来,便是这般反应,隐隐便猜到了什么情况。
沈夫人笑着道:“喃喃,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沈蕴如见四下无人,便凑到沈夫人耳边,眼睛亮晶晶的,“娘亲,谢哥哥他变了,他不讨厌我了,还准许我跟他见面。我的人生大概是要否极泰来了。”
沈夫人露出恍然的神情,“瞧你这个高兴的样子,你莫非也转变态度,想嫁他了?”
沈蕴如一下便红了脸,“娘亲,还远着呢,他只是不讨厌我了,又没有喜欢我,更别说要娶我了,先不去想它。”
沈夫人笑而不语,眼底染了一重莫测的深意,让人看不透。
终于等到七日后了,正好天时也很好,谢幼卿应该不会爽约。而作为一个“爱慕”他的人,沈蕴如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能更切合角色。
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得穿小毛的袄裙御寒了。沈蕴如梳了个灵动的飞仙髻,髻上插金嵌宝石蝴蝶珠花步摇,穿了件玉色的珍珠毛缎绣对襟短袄,闪金挑线钉珠绉缎百褶裙,外头穿一件橘粉色的羽缎披风,腰上束银白闪绿双环蝴蝶结子流苏宫绦,还特特在唇上擦了一层红润欲滴的口脂,端的是甜美可人,明媚又俏皮。
沈蕴如装扮好,才酉六时,她对着镜子好生瞧了一会儿,对自己这副模样颇为满意。眼角瞥见院子两边花圃里的太阳菊开的甚好,微风一吹,花瓣簇蔟颤动,在夕阳下如粼粼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