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族中姐妹都在认真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风雅之学时,她却在读为政之学和历朝史书,且只练字,其余一概不学。等到了待字闺中的年纪,她也根本不跟高门大户谈亲,一心只要入宫。虽然选秀时只是当上了一位小小的贵人,但因为聪明,能体察圣意,且写得一手好字,一路晋升为贵妃,不知把多少人踩在了脚底下,可谓是得意之极了。
回想起这些过往荣光,她终于提振起了几丝精神来,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输。
她挣扎着下床,脚一沾地,便觉得软绵绵的如同棉花一样,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原本下垂的嘴角越发像一只倾覆的船,不住地往下沉去,双目死死地望着门口。
殿内突然响起橐橐的靴声,她像惊弓之鸟一般哆嗦了一下,她认得这脚步声,是弘亲王和谢幼卿来了。
她是大雍朝的太后,决不能如此颓败,许太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在了床沿上。
弘亲王和谢幼卿没有进来内室,而是站在离内室几尺的距离,确保他们讲的话许太后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还未等他们开口,许太后却先厉声喝道:“弘亲王,谢幼卿,你们未经传召,便入哀家的慈宁宫,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犯了忤逆之罪!”
弘亲王凤目生威,冷声喝道:“许氏,王浩已经全盘招供,你恶贯满盈,玩弄权术,搅乱朝政,残害生民,本王已在宏德殿跟众位大臣做了定夺,废除你的太后之尊,从今以后,不得再踏出慈宁宫一步。”
“反了反了!,哀家是大雍朝的太后,一国之母,除了皇帝,没人能废得了哀家。你们胆敢僭越,就不怕天下非议吗?”
“许氏,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废你的正是皇帝,你自个儿看看吧。”
弘亲王凤目凛凛,眼神示意近身太监上前,将手中的那道先帝遗诏拿给他,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