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旁观者清。
赵斯若摇了摇头,驱散掉那些胡乱飘来的思绪,将勘察箱放上车,随后驱车前往市局。
她到的时候,时温正待在审讯室里。
即便隔着一扇玻璃,也能感受到两方气场的悬殊。对面的女人不晓得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神思恍惚,一贯用心装扮的头发乱糟糟的打了结也全然不在意,只醉心数着地板上的灰尘,找不到合适的计量单位,永远得不出正确结果。
“这是叶麦,本案的重要嫌疑人。”
旁边有人解答,但也并未说明究竟是哪个案件,案情几何。
赵斯若应了一声,知道他在专心工作,能腾出神来告诉她这个信息已属格外大方,就没有像往常那样与他开玩笑。
“从现场痕迹分析,死者有很大几率是自杀。”
孟彧微微眯了眯眼,很难说出他脸上这个细微的神情变化究竟是为了里面的情况还是为着这句话,毕竟到现在,他都还没腾出个眼神来给赵斯若。
“我觉得,这不是她想听见的答案。”
“但现场的痕迹就是如此。”赵斯若无奈地说,“要么凶手是个高高手,要么——”
她没说出后面的话,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我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时副支,剩下的就只能你们自己去查了。”
孟彧没说话,凝神盯着审讯室里。
一天之间接连遭遇挫折,叶麦的情绪已经临近崩溃边缘,她捂着半张脸,十指插进发丝间,像一个失去了信仰的斗士,没有灵魂,只余身体机械地诉说。
谢一明已经死了,谢恩行对于具体计划内容并不知情,叶麦是唯一能打开这个案子的缺口,因此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听着这个腐朽的故事。
直到,一声突兀的惊叹声响起。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声,却像是被率先推倒的第一张骨牌,瞬间就在沉静的氛围里引起了骚动,随即便像翻滚的浪花一般,一层层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