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纯粹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说出了拒绝的话,“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没什么沉重到需要分担的事情。”
想着这样就是说清楚了,胳膊上的那只手却仍然没有松开,反倒像是更紧了一些。
莫名其妙的。
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忽然有了这样的要求,也没考虑好应该是要直接挣开还是礼貌提醒。正思考着,忽然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句子——
“如果是周已呢?”
也许是某根神经,也许是心脏,不知道哪儿狠狠抽了一下,连接着的那根弦瞬间绷紧,扯得目光也抬了起来。
然后得到了答案,确实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那张总笑着没心没肺的脸,那张明明很幼稚却又能在一片漆黑里给人安定的脸。
是那个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是周已,如果他在,你也会这样吗?也会不需要帮助,不需要分担,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吗?”
一定是压抑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从哪儿的源头开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发泄,抓紧机会一股脑倒了出来,不顾一切。
“你也会拒绝他推开他不让他靠近分毫吗?”
甚至在明知是错应该悬崖勒马的情况下,向着万丈断崖,毫不回头地冲了下去。
“只有周已才能让你信赖让你依靠吗?别人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不是想问这个。
不是想说周已。
不是想看见那双清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别人或许不能,但他,孟彧,学了这么多年的微观表情分析,见了这么多人,研究了这么多案例,怎么会看不见她眉心那点微不可觉的耸动,怎么会看不出那张看似毫无异常的冷静面孔下,无声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