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她欲研磨的手,狭眸半落掩住情绪,便要拉她离开。她去掰他的手指,指甲狠狠抠进他肉里,不曾有过半分的顾忌。
他僵在那没动,眸光一直落在她面上,看她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霜白面容。等她脱离桎梏去拿砚台之际,他猛地发作一把夺过,扬了那砚台就要当场摔烂。
她犹似未见,提了笔就要在落纸书写。
“我来给你研磨。”
到底被她这副异常模样搅得心里发慌,他终是压了满身暴躁,放了砚台,倒了水开始研磨。其间他不时的去观察她,可她始终是副平淡的模样,唯独偶尔抬眸时,那双乌瞳里隐没的情绪让人无端心惊。
墨香在佛像前弥漫的时候,她已抓了笔蘸过,运笔如飞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从她落笔时,他其实就有几分拔腿欲走的冲动,因为她入祀堂后的异常难免让他猜测了几分。可事实却是,明明怕她笔下所写是他不愿见到的,可他双脚却如扎了根,立在原地不动。他骇沉着脸,咬着牙根盯着那笔尖落处,几乎笔尖划落哪里,他阴戾的目光就落到哪里。
直到她的这句话彻底落了纸上。
他一时间愣住了,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狐疑间不免下意识的抬眸,待看她手心撑着案角,脊骨挺的笔直,清素又细瘦的模样,他心尖酸软了些,就低软了声唤她。
“兰兰……”
轻揽着她肩想要像从前揽抱住她,却不想她直接挥手挡开,那种抗拒由内至外,不摻半分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