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现在听了宝璁劝她,说:“如今你没在你父亲跟前尽孝,自然要多多写信宽慰他思女之情。父女之思念是天道人伦,祖母知道了也只会说你孝顺懂事,岂会不高兴?”

遂她大胆写了信,又禀报贾母,把信与给林如海的年礼一起,送回了扬州。

之后,林黛玉虽时常见宝璁冷脸,心底却道他面冷心热,待他越加亲热起来了。

欢欢喜喜过了年,这年正到春闱时分。

大街小巷个个都在议论今年的殿试三甲,评论他们才华文章,又戏说几人容貌人品。

阮仲文也不拘束着宝璁只在书房念书了,反而凡有诗文聚会之类,都带着他出去逛。

有热闹可看,宝玉岂有不凑热闹的?况且又是诗文这类他喜欢的聚会。

于是宝玉便求了贾母,说贾政事忙,他要和宝璁一起,跟着宝璁的先生念书。

贾母自然同意,传了贾政来,也不管贾政高兴不高兴,定了这事。

贾政被宝玉打了个措手不及,觉得丢了面子,又暗骂:他和宝璁一起念书,能念出什么屁来?还不是找借口去玩?

气了半天,又还是操心,叫了阮仲文来见,考他学问人品。

初问时,贾政不以为意,待到听说阮仲文是举人,便佩服尊敬起来,送了他一份丰厚束修,软声拜托道:“宝璁是个不成器的,你用不着费心。宝玉聪慧,我向来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参加科举得些功名,今后全托先生好生教导了!”

阮仲文:“???”

已经读完《论语》正在读《孟子》的宝璁是个不成器的?

他待要解释,说宝璁也很聪慧,却听贾政絮絮叨叨地嘱咐了许多与宝玉相关的话,于是知道贾政偏见根深蒂固,便闭上嘴听完,默默出去了。

次日阮仲文见了宝玉,知他已经读完启蒙,如今在念诗集,就考了他几句诗词。宝玉自然回答得挺好,阮仲文就勉强收下了宝玉。

而到后面,宝玉背四书五经不上心,经常病假躲懒,阮仲文看他越来越不顺眼,都是后事了。

宝玉倒是真高兴,阮仲文教课起来,比贾政有意思多了。同窗不仅有宝璁,还有极得他喜欢的清霜,便是上课内容他不喜欢,作业又多等等,他都忍了下来。

接着宝玉跟着去了诗文聚会,抄了好些诗文回来,集成一册,带回去给林黛玉看。宝璁冷眼瞧了半天,深觉他误事。

读诗是好事,不过林黛玉要是只读诗词,未免作茧自缚了。一方天地狭隘,心情自然也容易憋仄。

于是他便寻了些名家游记与奇文杂记给林黛玉,又说起诗文宴会和鹿鸣宴上的热闹来,感叹道:“十年寒窗苦读,才换来这鹿鸣宴的一时热闹。我如今才刚开始读《四书》,都不知哪一年才能有这样的运气呢!”

林黛玉听了这话,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宝璁便隐约记起来,原著里,林黛玉似乎挺不待见人参加科举为官做宰的。难道现在他说的话,让林黛玉觉得他俗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