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擦擦——
宝璁屏着呼吸,把考题翻来覆去一字不落看了好几遍,然后才喘了口气。
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和作诗。
八股文命题,是从《四书》《五经》中的一句或者几句话,或者几章为题,让考生破题写八股文。
为了增加考题难度,以及不和以前的题目重复,试题往往会是那种几句话八竿子打不到边的搭截题。
从几十万字中选出几句话,上亿种句子搭配呢,怎么会一字不落被他梦到了?
连诗题也是和梦见的一样。
宝璁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但考题是他梦见的,又不是别人泄漏给他的,应该不是有人特意设计的陷阱。
难道那个梦是个预知梦?
他什么时候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之前,明明有很多事情又与梦里不同。
比如林黛玉是从别院出嫁,比如他到贾赦那里闹了一场,还被贾政罚了家法。
有所同,又有所不同,到底是为什么?
想了半天,宝璁也只能长呼了一口气,暂时抛开这些疑问。
虽然不是作弊,但他总有点莫名心虚,因为“馅饼”从来就不会这么容易得到。
他抹抹自己额头,错觉,额头上凉凉的,根本没有出汗。
是他自己太紧张了......
在旁边站岗的士兵鄙夷地瞄了一眼宝璁,心道:又是一个没有真材实料的富家子弟,才看这第一场的考题,竟然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宝璁没有留意到士兵的鄙夷眼神,只站起来松了松筋骨,让自己的后背和手腕不要那么僵硬。
毕竟,这是一场他志在必得的科举。
准备这场考试,他可是快把四书五经都翻烂了,当然不能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或者为了昭示自己的“清白”,故意考差什么的。
总而言之,不管好坏,他得先把这“馅饼”接着了。
放松完自己,宝璁在砚台中倒了一点清水,开始边磨墨,便在脑中破题。
等墨磨得差不多了,构思也已经大致完成。
这还要感谢那个梦境。
因为梦到了题目,宝璁就有点在意,所以对这考题多研究准备了一点,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提笔凝神,他先在草稿纸上工工整整地写好整篇八股文,然后再修改润色了几遍,自己看着也甚觉满意。
放下笔,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也不着急把文章抄在答卷纸上,而是收好了草稿纸,开始用小炉子煮粥吃点心。
因是第一天考试,宝璁的座位又离厕所很远,所以他美美吃了一顿,连蜡烛也没点,望着星空发了会呆,就准备休息了。
什么都不错,除了睡觉有点憋屈。
原本隔间小,他就只能侧着身体蜷着腿睡,但背后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翻身的时候就又痒又微痛。他只能让自己尽量僵着身体不要动,免得更难受。
次日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冻起来又融化了一样,手脚后背脖子都僵硬了,精神萎靡不振,脑子迷迷糊糊的。
这种情况,宝璁早料到了。
再一次庆幸,他昨日已经把八股文写完,今日只要抄一抄,再作首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