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几个年轻的小贩都忍不住不时拿眼偷瞧。
“你在这里坐一下,透透气,我去买点吃的。”
那小哥显然很稀罕媳妇儿,行动时处处温柔小意,体贴细致。
看得几个摆摊的村妇不免心中泛酸。
凉茶摊的袁大婶用手肘捅了捅卖炊饼的孙寡妇。
“瞧那小两口子的粘糊劲儿。”
“不就是怀个娃子,恁地拿三做四的样子。”
孙寡妇将口中的瓜子壳啐在地上,“看上去也是小家小户的,怎得就那么金贵了。”
“休要如此说,这小娘子长得倒是着实俊秀。
俺在城里张家讨过生计,要俺说那张员外家的千金小姐也比不上这位。”
卖豆花的豆花嫂接口道。
“端得是一副好容貌,难怪她男人愿意捧着惯着,看我们村那几个泥腿子,都在偷瞧呢。”
这边一群妇人自以为小声的叽叽喳喳,没人留意树下坐着的“美人”耳朵微微动了动,耳尖慢慢地红了起来。
那小哥栓好牛车,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要了两碗豆花并几块炊饼。
大家才发现这小哥身量虽然不显,但却是个眉目分明的俊秀样貌,人物利索,言语大方。
加之说话时似笑非笑的双眸,将翘未翘的嘴角。
显得有那么一点坏,又有那么点恰到好处的温和。
正是容易讨女性好感的类型,几个妇人都对他热情招呼了起来。
他靠着豆花摊子,一只手抛接着几个铜板,一边笑眯眯地道:“大姐,来两碗豆花,一碗甜的并一碗咸的。
咸的这碗多要浇头,甜的这碗只要淡淡的一点味儿。
我媳妇儿口味比较淡。”
豆花嫂一面低头打着豆花,一面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颊,那里有一块淤青,是前夜被她喝醉了酒的男人老拳头打的。
她心里想着:“要是我男人也有这份细心体贴。
就是让我日日五更起来磨豆腐到夜半也成。”
那小哥,也就是男装打扮的周晓晓,端着豆花回到榕树下,一面憋着笑一面将豆花炊饼递给俞行知。
她挨着俞行知坐下,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道:“我都听见了,都在夸你长得美。
哈哈。”
俞行知饱含无奈地看她一眼,眼眸中带一点纵容和羞恼。
周晓晓也就哈不下去了,尴尬地摸摸鼻子,心里想:“这人也太端方了,半点不好开玩笑。
周晓晓,这可是在古代,你正经一点。”
两人于是并肩坐在树下,默默地喝着豆花。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撒了一身斑驳的光影,手工磨制的豆花既香且醇,周晓晓正喝得浑身舒坦。
突然一个好听的男中音轻轻地响起:“在下……嗯……我男装姿容更胜。”
周晓晓惊得差点倒了碗,这话居然是从循规蹈矩的俞行知口中说出的。
虽然这笑话说得又尬又冷,还慢了几十拍。
她却觉得心中像燃起一个小小火苗。
原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改变在适应,对方也在很努力地试图改变自己迎合她。
这个意识让那小小的火苗越燃越大,火势在俞行知温润的目光中迎风而涨,渐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