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知巧笑倩兮,举袖遮面,偏过头去。
黄天顾看得身子先酥了半边,没口子的应承:“使得,使得,洒家这就叫小的们去置办酒宴,片刻就能行礼。”
周晓晓又道:“其二,既已同大王结成儿女亲家,便是一家子骨肉。
这些家丁仆役,大王不得伤其性命。
待礼成之后,须得放他们下山,让他们自行归去,也就是了。”
又拉扯程时照道:“表小姐,你也说说话呀。”
程时照满脸通红,狠狠瞪了黄天顾一眼,撇开头去。
黄天顾心想小娘们毫无见识,洒家眼下权且答应你们又能怎的,不过是留这些人一夜性命。
待得今夜洞房花烛之后,偷偷带下山杀了,只哄做已放归家去,料你们也无可奈何。
这两位娘子,一位温柔娴静,一位娇俏可人,合该让我享尽齐人之福。
顿时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扯进屋中洞房。
口中更是没口子的答应许诺。
急着问询:“那第三件事呢?”
周晓晓笑道:“第三件却是简单。
我家小姐是虔诚信女,既得菩萨喜赐良缘,须得如素三日以谢神灵。
这三日如素吃斋,不得杀生。
姑爷既同小姐成亲,也得循礼,这三日莫说杀人,便是杀鸡也是不行的。
如此三件,若是姑爷都依,我们便死心塌地,留在此间。”
黄天顾抓耳挠腮,喜不自胜:“都依,都依。
这人也不杀,鸡也不杀。
只同小姐们做那欢喜鸳鸯,和顺夫妻。”
程时琪听那黄天顾允诺,人也不杀,鸡也不杀,方才放下心来。
逮着空便冲程时照杀鸡摸脖子的使眼色。
程时照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安份点。
只不多时这些个喽罗便整治出几桌素宴,胡乱插铺些红烛喜布。
把个肃穆佛堂,布置成个闹宵喜殿。
又有人寻来两块红布,盖在俞行知和程时照二人头上,权当喜帕。
将二人扶上酒桌,便乱哄哄的开起宴席来。
这边的僧人个个都脱了僧袍,换了服饰,耳后夹着些野花乱草,嘻嘻哈哈的混闹。
又有几个拿出些唢呐鼓乐,在一旁胡吹乱打。
可怜这庄严古寺,竟变那吃人魔窟。
广厦宝殿,只见那群妖乱舞。
满眼具是荒唐可笑,谁管身后多少冤魂游荡。
那黄天顾换了簇新的长袍,加锦绣腰袄,光头上裹了道油绿的四方巾,身上披挂着大红绸花,喜盈盈的做起新郎官来。
满堂的小喽罗齐声道贺,轮番敬酒,黄天顾哈哈大笑,来者不拒。
一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满殿皆是醉鬼,一桌全是疯汉。
黄天顾喝得个陶陶然,醉醺醺。
站起身来,眼歪涎流,衣裳大敞。
抖着一身的肥肉,露着乱蓬蓬的胸毛,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便拉着程时照一通乱摸。
口中只道:“走走走,娘子速跟洒家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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