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妹她不太晓事,你携她同去,多提点着她,不要让她出什么洋相。”
他看着妻子和往常一样婷婷袅袅的行礼,温温柔柔的答话。
忍不住加了一句:“那个女人其他不行,武艺却是超凡,宫中若有什么变故,你只管跟着她就是。”
程时照坐在步撵之上,因在宫中,身边仅跟着从小便随侍在自己身边的郭素人。
两侧是长长的红墙琉瓦,地上残雪未消。
程时照看着那日日行走的宫道,想起了幼时的记忆,“老郭,你到我身边也有十几年头了吧。”
郭素人微微躬身:“小人是郭家的家生子,十五岁有幸选在殿下身边伺候,翻过年去,便足有二十载了。”
程时照笑了起来:“当年母妃病逝,我年幼无知,姨母千挑万选,从族人中挑出了你给我做侍卫,我还嫌弃你出身不够,各种捣乱,很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郭素人感慨道:“殿下当年还是个雪人一般的小娃娃,我时常陪着殿下在这宫道上走。”
他突然心生警觉,止住脚步:“这条路不对!你们要带殿下去哪里?”
前面领路的宫里人是个熟面孔,他弯下腰,细声细气的说:“太子爷有几句话要嘱托燕亲王,让奴婢们先带殿下去寻他呢。”
程时照呵斥道:“胡说,陛下召我宴前先去面圣,如何能够耽搁,速速原路返回。”
那太监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没了,手一挥,几个抬步撵的小太监,放下步撵,一哄而散。
程时照,郭素人心知不妙,转身欲退。
却见到身后的宫门咿咿呀呀的合上了,哐当一声,有人在外面落上锁。
他们身处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是高高的宫墙,地势十分不妙。
程时照心中一沉,太子这样肆无忌惮,是逼宫谋逆!
父皇那边,还不知情形如何。
只见宫墙上站出十来名弓箭手,二话不说,一阵剑雨冲程时照射来。
二人入宫赴宴,既没携带武器,也没穿铠甲,毫无躲避之处。
郭素人扑到墙边,把程时照护在自己身下。
程时照挤在血红的宫墙和郭素人的身体之间,听见无数声利箭扎入血肉之躯时发出的闷响声。
“老郭。”
他轻轻唤了一声,心里却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这个从小陪伴的贴身侍卫。
“殿下,往前走,那里,有个门……”
程时照弯着腰,顶着郭素人的身体,贴着宫墙一路向前跑。
他听见头顶传来郭素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殿下,别怕,殿下小时候,我就经常这样,抱着殿下,在这里走……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个机会……”
声音渐渐停歇,不再响起。
程时照咬住牙关,双目通红,冲到宫墙侧那唯一的小门前,一脚踹开门,翻身就地一滚。
他预想到门后埋有伏兵。
但想不到门后布有一张巨大的渔网。
不论他身手矫捷的如何闪避。
那铺天盖地的大网兜头罩下,终是把他束在网内。
那网内挂满明晃晃的刀刃,程时照只觉周身剧痛,登时被割得血肉模糊,悬吊在空中。
只见眼前一座楼阁,二层楼台上立着两人,当先一人拍着手哈哈大笑:“六弟啊六弟。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正是当朝太子程时珏和那令人痛恨的林家余孽林秉仁。
程时照忍痛骂道:“程时珏!你身为一国储竟和林秉仁这叛国的辽狗狼狈为奸。
在这禁宫之内,行乱国谋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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