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孩怎这样?眼高于顶,就没一个能入你眼的是吧?”晋阳公主没好气地道。
“娘,反正我年纪还小,就算定亲会这两年就出嫁,你还可以再多看看啊。这卢长钧我感觉有些太弱气了,这大个人了,有时候还去看他娘的眼色,上京入学还跟着母亲一起。”这种男长孙愉愉很自然地有些瞧上。
“你呀你,看人能看表面,他他娘的话,岂非正好说他恋家,有人管得住他,如家风就会差。”晋阳公主以过来人的经验道。
“娘,你就再多看看吧。”长孙愉愉摇着晋阳公主的手臂央求道。
晋阳公主点了点长孙愉愉的额,“娘知道你在想什,可是愉愉,但凡好的男一到京城就跟肥肉似的很快就被人抢光了,你看那陆修撰就是这样?按我说你的亲事还是得赶紧定下来,谁知道将来会发什事儿,我瞧着这卢长钧就错,当然娘会再帮你多看看的,你觉得周……”
长孙愉愉最后是从晋阳公主院“逃”出去的,因为再留下,她感觉她娘就要把京城没定亲的男说一遍了。
另一边兰夫人没问卢长钧对长孙愉愉的看法,在她看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问罢。但她儿似乎一路很沉默,甚至有些恍惚。
“我说华宁县主从小就好,今儿瞧着的确是有些单薄呢。”兰夫人叹道,做母亲的其实并会喜欢长孙愉愉这种媳妇,太过美貌,容易坏了男人的德行,而且卢家乃是世家,晋阳公主府是无根的浮萍,别看她现在高高在上,将来一旦有变就什是。更何况,长孙愉愉的看着就像美人灯笼,风吹着就能飘走似的。
然而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完全同。兰夫人眼里的单薄,在卢长钧眼里是让人心碎的柔弱,真是恨能立刻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珍惜,好好珍藏,抹掉她眉间那一丝丝轻愁,叫她日日笑靥如花才好。
得单薄又如何,等嫁了他,他就是日日给她喂饭甘之如饴,瞧着她那粉嫩嫩的小嘴咀嚼饭菜一定很可爱,卢长钧已经脑补得有些多了。
兰夫人儿答话,好再说什。
长孙愉愉这边则是着实没想到,陆行这破落院居然成了她得以喘息的地方了。她娘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开启了媒婆嘴,长孙愉愉可受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啊,一走就是小十日。”长孙愉愉满地看着陆行。
陆行扫了一眼长孙愉愉,没答话。思很确,那就是:干卿底事。
很好,长孙愉愉心里的小火苗被陆行轻轻一眼就给激起来了,她心忖,很好,继续保持,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男看到她就跟蜜蜂了花蜜似的,似陆行这般冷淡就很好,能保持一辈就更好了。可千万别某一天落她手上,否则……
哼。
长孙愉愉接过莲果手里的长匣,放到陆行书房的长案上,从里取出那幅尘封已久的谷苍山的《峭石新篁图》。谷苍山以画竹而闻名,但他有个怪癖,经常撕毁自己的画作,所以流传下来的多。这幅“新篁图”之珍贵就可想而知了,怨得晋阳公主为了这幅画还打过长孙愉愉。
这幅画笔情纵逸,随挥洒,苍劲绝伦,横涂竖抹间失含蓄之致,绝对是传世“竹图”中的精品,想来谷苍山自己是极为满,这幅画才能流传下来。
遗憾的是左下角奇石之处,被人为地揭开了一片,好似美人被毁容一般可叹。
陆行看了这幅画良久,才抬看向长孙愉愉,眼里满是疑问,甚至还有斥责。
长孙愉愉在她娘上多了这种眼神了,她承认自己小时候的确太手贱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下去手的,毁了这样一幅瑰宝。
好在陆行什没说出口,否则长孙愉愉肯定要跳起脚跟他对杠的。知错的人最讨厌别人老逮着这一点儿错放了。
长孙愉愉随即陆行将这幅画挂了起来,就在书案旁的墙上,然后退后五步静静地端详起来,偶尔又跨前几步,继而再退,来来回回的,跟傻似的。
长孙愉愉知道修复画之前肯定要好端详的,所以托着腮帮,安安静静地等了好一阵。可快一个时辰了,陆行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于是她实在有些耐烦地道:“你还要看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