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太憋屈了!
吸气,再吸气,还得吸,长孙愉愉才能勉强压住扯陆行头发的冲动。“把那老头和小杂役叫回来。”生气起来,长孙愉愉也不喊青老和泉石的名字了。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长孙愉愉决定先低一次头,要不然真把“失贞”给坐实了,出嫁三日内就回了娘家,那即便皇帝不是她舅舅而是她亲爹,也管不了用。
陆行扬眉对端着餐盘走过来的傅婆道:“婆婆,把青老和泉石叫回来吧。”
傅婆领命而去。
陆行和长孙愉愉对视一眼,并肩重新走上阶梯。
长孙愉愉在书房门口停住深呼吸了一口,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揉了揉,似乎想给雪白的肤色增添一丝“喜气”的粉色,亦或者是要把因为生气而僵硬的脸给揉得柔和一些。
不论那种原因,反正长孙愉愉放下手之后,整个人就似乎换了种心情,潋滟的大眼睛里不再充满怒气,添了些星光。粉嘟嘟的嘴唇不再紧抿而是放松地勾起了一丝浅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容。
但就是这样才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又能感觉出新人的轻松。
陆行颇为诧异长孙愉愉变脸的功夫,却也没多说,与她一同迈过了门槛。
此刻陆行的大伯父陆侹以及大伯娘罗氏已经穿戴好坐在了堂中,等着新人敬茶。
罗氏昨儿是没怎么看清楚新娘子的脸的,毕竟隔着面帘,只能觉出华宁县主生得秀美,姿态气质都是脱俗绝伦,但具体有多美却没个具体印象。
此刻见着陆行和长孙愉愉并肩走进来,她才惊得缓缓地吸了很长一口气。
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想来也就是如眼前人一般了。罗氏见过不少美人,宁江还是出美人的地方,然则跟眼前的华宁县主一比,以往的那些美人就不能叫美人了。唯一能跟长孙愉愉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姜家那位,不过在罗氏眼里,依旧是长孙愉愉胜出良多。
这是一张能惑阳城,迷下蔡的脸。
身段窈窕,步履婀娜却秀雅,风姿绰约,华采熠熠。
从头发丝到指甲缝,恁是生得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如此完美的人儿,只要人替她捏了一把汗,提心吊胆,总觉得这样的人物不该存在于人世间,老天爷迟早会吝啬地将她早早地收回去的。
罗氏在宁江时,原还想着不知陆行在京中得多艰难,才会被逼得退亲另娶。陆行母亲早逝,后来都是她在抚养,所以对陆行的性子罗氏觉得自己也算了解。他却不是那受得胁迫的人。
因而此次上京,罗氏也是有意而为,就想亲自看看陆行的境况。然此刻见着长孙愉愉时,她却又有一丝拿捏不准了,陆行同意退亲,是真的因为无路可走才低头的么?
尽管罗氏对陆氏子弟有信心,他们不是那会被美色所迷之人,但长孙愉愉却着实有着能让所有男人疯狂和痴迷的容貌。
在罗氏失神之际,长孙愉愉和陆行一起给陆侹夫妇行了礼,跪在蒲团上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