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摸了摸下巴,“当时我记得县主想用那海水砚换《园山集》的,是想送谁啊?”
长孙愉愉立即不说话了,都成亲了,再说自己送东西给男子的事儿,她又不傻,绝对不能认,否则被老太太知道了,她肯定要惨。
“要你管,你管得还真宽。”长孙愉愉强横地道,“还写不写字啦?”
“写,我先磨墨。”陆行道。
长孙愉愉自己展开纸,也不再搭理陆行,就径直抄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行在身边的缘故,怕被这位连中六元的陆状元笑话,长孙愉愉下笔如有神助一般,很是顺畅地就写出了一张来。
陆行探过头去看了看,“不错,你的小字师法卫夫人,已经得其精妙了。都说字如其人,唐人赞卫夫人的字,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我瞧着你这字也好似桂娥舞月,仙姿柔袅。”
长孙愉愉骤然听得陆行夸她的话,简直有些不适应,只看着他的脸想分辨真假。
“怎么,对你自己的字都不自信啊?”陆行好笑地问。
“我当然有自信啊,我只是觉得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长孙愉愉嘟囔道。
“继续吧,若都是这样的字,老太太一定能高看你一眼。”陆行道。
“我才不在乎她高看不高看呢。”长孙愉愉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下笔的时候却是全神贯注的,一心要写得更好些。
但她写着写着,忽然想起来,刚才陆行说字如其人,该不会是在变相地夸她美吧?长孙愉愉一时得意起来,偷偷地瞅了陆行一眼,他正认真地在写字。
长孙愉愉探过头去,看了看陆行的字,中正有力,有铁划银钩的气势,哪怕是小字,也是入木三分的沉厚而勃发。
她心里暗暗较劲儿,越发写得认真起来。
两人在灯下,就好似一同念学堂的学子一般,正认真写夫子布置的功课。
然没写几张纸,长孙愉愉就开始不停地挠自己的肩甲。
“怎么了,不舒服?”陆行问。
长孙愉愉瞪了陆行一眼。
“这不是都已经穿你自己的中衣了么,还不舒服?”陆行问。
长孙愉愉大惊道:“你怎么知道?”她的中衣可是深藏在外衣下面的,她赶紧拉了拉领口。
“你这是做什么,做贼心虚的样子,在自己屋子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陆行道。
“我是怕你去老太太跟前告状。”长孙愉愉道。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陆行问。
“坏人。”长孙愉愉娇嗔道。
她也不是故意娇嗔,只是她模样太美,天然一副带笑的翘唇,眼波流转处,不是嗔也是娇了。
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在灯下看来,更是媚态天然。
陆行忽地就怔住了。
其实看长孙愉愉看得痴怔的人,多得已经数不过来了,有所防备时,还能惦记着不让她看轻而努力回神,但此刻触不及防地被她眼波所惑,陆行竟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长孙愉愉笑着在陆行面前挥了挥手,“怎么,看傻了呀?”她那个得意啊,“我还道你是眼睛有问题不辨美丑呢,原来却还是正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