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妤巴巴地看着祝贤妃,她虽然嘴巴欠,却也不是没脑子,之所以那般挑衅敬则则还不是为了讨眼前的祝贤妃高兴么?她怎么还这副态度啊?“贤妃娘娘,嫔妾心里难受啊。皇后娘娘怎么就听了她唆摆呀?皇上又是个什么主张啊?那位是要复宠了么?”
祝新惠瞪了刘如珍一眼,“复什么宠?”本宫还没死呢,祝新惠心想。“你且回去吧,这次虽然吃了亏,不过你膝下有四公主,等过年时,皇上心情高兴,本宫再提一提,自然会恢复你的嫔位。”
刘如珍闻言稍微放了点儿心,“多谢贤妃娘娘。”
刘如珍前脚走,祝新惠后脚便去了西宫太后的香远益清。
“姑姑,这次刘婕妤挑衅敬昭的事儿本不算什么,皇上待敬昭也没什么情分,偏生却听皇后的话贬了四公主的生母,你说皇上的心思是不是……”祝新惠看得比刘如珍可远多了。而她嘴里的敬昭,正是敬则则的大名。
西宫太后瞧着比东宫太后还要大上个五、六来岁,人也苍老许多。嘴边的法令纹特别明显,说话时就显得有些不怒自威。“你别想那么多。皇后的身子眼瞧着不行了,她提的请求皇帝难道能不同意?毕竟夫妻那么多年,她也没什么行差踏错。”
祝新惠绞了绞手中的手帕,“可是臣妾看皇上待四皇子别有不同,前儿还亲自教四皇子写字呢。”
西宫太后道:“你真是太多心了,皇帝膝下如今统共就三个皇子,五皇子因为生母的关系又不得皇帝的心,你的六皇子才多大点儿啊?皇帝今日亲自教导四皇子,改日难道就不会教导六皇子了?你啊你,这心眼儿却是小了些。”
祝新惠忸怩道:“姑姑,我……”
西太后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皇帝痴心一片,但你也不想想,做皇后的要母仪天下,这宫中又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现在拈酸吃醋,针对这个针对那个,皇帝心里会怎么想?”
祝新惠嘟了嘟嘴。
“如今的中宫,你也是瞧见的,各方面都只能算中庸,容貌、才情样样不尽如人意,可为什么最后是她成了继后,连宋德妃都没落着好,你知道原因么?”
祝新惠点点头,“就是因为她贤惠,可是我看也是假贤惠,她怕她一去,四皇子没了依靠,如今就处处讲规矩,她娘家还笼络了不少老臣,就想用规矩来束缚皇上,让他立四皇子为太子。只当我们不知道呢。”
西太后道:“你管她做什么?人走茶凉,她自己身子骨不争气,你可不能学她。好好地把你这一胎养好,如果是个儿子,以后兄弟俩也能互相帮衬。皇上是个孝子,也知道哀家当年受过多少苦,如今哀家说话他还是肯听的。只是你可别再学得小家子气,如今你有了身孕,该提拔的还是得提拔。”
西太后说得口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接着道:“哀家看彤史,到避暑山庄来之后,除了头一晚皇帝招幸了丽嫔外,后来又招幸过宋才人一次,竟然就再没招幸过嫔妃。是不是你在里头拈酸吃醋捣的鬼?”西宫太后问。
祝新惠赶紧摇头道:“姑姑,皇上做事一向自有主意,哪里是臣妾等人能捣鬼的。只怕是天气太热,皇上自己不想动。不过再有就是那丽嫔,成日里仗着肚子里有一个,时不时就闹不舒服让人去请皇上。”
“你看才说了你,你就又开始拈酸吃醋。丽嫔成不了什么气候,你也少在皇帝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皇帝觉得你宽和大度。”西太后道。
祝新惠从香远益清出来,脸色并不好看,告状没被体谅不说,还挨了一肚子训,自然高兴不起来,她打心眼儿里也没觉得西宫太后的话多有道理。这天下有不吃醋的女人么?像皇后那样贤惠又有什么意思,她觉得如今皇后身体弱,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气的,不大方却要装大方。
再说了,自己爱拈酸吃醋,皇帝也没说什么,每次不都由着自己么?指不定皇帝就好这一口呢。敬则则得宠那会儿,不也是可着劲儿的造么?皇帝不是一样也喜欢么,最后若不是敬则则自己作死跟皇帝赌气,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太后有权利看彤史,祝新惠却没那个权力。听得西太后说皇帝这些时日来几乎没找人侍寝,她心里跟喝了蜜水一样甜。原来景和帝并不会因为她怀孕了便转而宠幸其他人,他宠爱自己,只是因为她是她而已。
当然祝新惠很自然地就忽略了柳缇衣,西太后说得没错,她不过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并没什么打紧的,哪怕生了儿子,撑死了也就封个妃。倒是宋珍晴还让祝新惠防备着一点儿,她若是生了儿子交给宋德妃,那宋德妃跟自己就有得一争了,虽说她膝下已经有五皇子,但五皇子因为亲生母亲是宫女出身的缘故,本就不得宠,宋德妃养着他也没用,可宋珍晴生的就不同了。
宋家可曾出过两个太傅,是真正的书香世家,如今景和帝却又十分尊师重道。当朝太傅都是人前显贵,死后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