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捧着下巴,脸上带着痴迷的笑,“我一早就知道好吃,只是不知道长湖的小虾居然如此鲜美,嗯,明晚我再去捞几网子。”
“娘娘!”龚铁兰这是典型的搁下筷子就要开始数落人。
敬则则抚了抚额头,夸张地道:“啊,不行了,头有些晕,看来是有些醉了呢,华容,快扶我去沐浴。”结果敬则则喊了半日没有人回应,低头一看,却原来华容已经醉倒在一旁的榻上了。这丫头更贪吃,连醉虾的汤汁都拿来下饭喝掉了,二十年陈酿的花雕不醉才怪。
就这么着,秀起堂主仆的日子在吃吃喝喝里就到了皇后生辰的前一日。
华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那明晚你准备献什么艺啊?”
“明儿跳舞、唱歌的肯定多了去了,本宫弹琴好了。”敬则则道。
龚铁兰在旁边听着就蹙了蹙眉,“娘娘的琴艺虽然绝佳,可那等场合,难免会不如唱歌、跳舞来得热闹。”
“本宫又不是卖艺的,要那么热闹做什么?”敬则则垂眸道:“何况,在皇后的寿宴上太出挑也不是好事儿。皇后娘娘性子虽然好,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再且压过祝贤妃也不好。”
龚铁兰点点头,“娘娘说得是。”
“姑姑,等荷塘里的莲藕收了,咱们今年做藕粉糕吃吧。”很快敬则则的念头就又转到吃食上去了,让龚铁兰很是无力。
到了皇后生辰的正日子,清舒仙馆前头已经扎起了鲜花牌坊,避暑山庄的各处院子树上也都系上了红绸花,玉芝云堤的沿途挂上了各色彩灯,只等晚上华灯燃亮,就能照耀清舒仙馆前的整个湖面。
各处伺候的宫人也全都换上了红色宫服,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又要大婚了呢。
皇后坐在清舒仙馆的宝座上,春风满面地受了众妃嫔的叩拜。敬则则起身时见她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红晕,瞧着气色好了许多,看来皇帝这一招还真是用对了。
“贤妃你就别多礼了,小心肚子。”谢皇后今日对祝贤妃格外地宽容,笑得也格外灿烂。
祝新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哪里就那般娇气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臣妾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话是寻常贺寿的话,但从祝新惠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今日之前,皇帝从不曾如此为皇后祝寿,今日之后的明年恐怕也未必有今日之盛,且皇后的身子能否拖到明年这个时候也是未知数。
不过皇后实在是大气,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那就多谢贤妃吉言了,本宫也不盼着年年有今朝,只要能看着四皇子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娘娘瞧着气色好了许多,想来是心宽体健,定能如愿以偿的。”敬则则道,“臣妾为娘娘抄了一卷《金刚经》,还求娘娘能应允供奉在碧峰寺的佛像前,为娘娘祈愿。”
敬则则说话间捧着手中的黑漆金绘月下读书图的匣子走到了皇后跟前垂首递了上去。
皇后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看那卷《金刚经》,字迹非常秀美整洁,“敬昭仪的字越发进益了,当年皇上就夸赞说宫中诸妃里你的字最出众,本宫觉得只怕比前头那些个饱学之士也不遑多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