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得意地道:“那是,我也就是生错了地儿,若是个男儿身,肯定能成一代名厨。”
豆腐西施笑道:“夫人可没生错地儿。”
沈沉替敬则则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宠溺地道:“听到没,人都说你没生错地儿。”他刮了刮敬则则的鼻子,意思是她乱说话。
豆腐西施叹道:“到底还是读书人疼媳妇儿。”
敬则则侧头笑道:“老板娘,你这话可有些偏颇,读书人怎么就疼媳妇了?”
豆腐西施道:“怎么不疼啊?你看你家夫君多疼你。我还听说那什么,什么做相公的还给媳妇画眉毛呢。”
这一听就是张敞画眉的故事。敬则则又笑着乜斜皇帝一眼,然后对着豆腐西施道:“那他可没给我画过眉毛。”
坐在摊前的都是客人,豆腐西施自然要极力奉承的,“那是因为夫人的眉毛本就生得好看,天生就是画过的一般。”
闻言敬则则和沈沉都笑了起来。“老板娘你这么会说话,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的。”敬则则道。
沈沉从钱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搁在桌子上,将敬则则拉了起来。
敬则则被沈沉牵着手往前走去,还有些茫然,“十一哥,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还不回去么?”冬日天短,眼瞧着都要黑了。
“你都还没逛逛呢,就这么回去不失望么?”沈沉问。
“可是……”敬则则想着西宫太后那座大山,压力有些大。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沈沉替敬则则理了理风帽,将她的头遮了起来,“凡事不是还有我顶着么?”
虽然敬则则不觉得皇帝能顶得住太后,但眼前的热闹和烟火气还是吸引了她,管他的呢,反正至少欢喜过。
敬则则回握住皇帝的手,“那好,这里好多小食啊,今晚我要敞开了吃。”
“你脑子里就只有吃
吗?”沈沉佯做蹙眉的样子。
“我不是只有吃,我是怕我买起东西来停不下手。”敬则则朝皇帝眨了眨眼。
“还行,我还有些私房钱,养一房媳妇应该够了。”沈沉笑道。
敬则则欢呼一声,她已经很久没逛街买过东西了呢,而且也从没放开过手脚买东西。这下不用沈沉拉她了,反而是她拉着沈沉走了。
钟楼的钟声响彻整个京城的上空时,灯笼街的灯笼仿佛瞬间就同时点亮了一般,让平平常常一条街,刹那间变成了璀璨的银河,亭台楼阁都罩上了一层不属于人间的虚幻的光彩,流光四溢。
而街上的行人仿佛也被点亮了一般,华服锦裘,貂帽雪绒,毛尖都闪着光芒。
街上一辆马车缓缓地跟在人群后驶入,有人掀起了车帘,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俏脸来,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着。
但她的眼神很快就停在了一对花灯下的璧人身上。
披着黑色大氅身段颀长的男子和着黑色牡丹团花织金缎面白狐毛出风披风的窈窕女子。
罗致容的视线第一瞬便落在了那女子身上。女儿家最关注的可不是什么男子,一定是出色的另一个女子,有意识无意识地就要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