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会儿贤妃都还跪在乾元殿门口的呢,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但皇上就是没见她。”华容兴奋地道。
“福寿宫太后呢?”敬则则有些疑惑地问道。
“太后娘娘病倒了,今儿太医院的太医全去了福寿宫。”华容道,“先才柳才人肚子不适去太医院请太医,都没请到呢。”
敬则则约莫也料到了,太后总不能去皇帝那儿跪着求情,就只好装病来拿捏皇帝了。
“娘娘,这下贤妃肯定要倒大霉了吧?”华容幸灾乐祸地道。
敬则则看傻子似地看了看华容,“别做梦了,只要太后在,贤妃就没事儿。而且贤妃膝下还有六皇子,素来得皇上喜爱,她肚子里也还揣着一个,皇上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怎样她的。再说了,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跟她生出两个孩子。你瞧着吧,贤妃一倒霉,指不定还能惹得皇上怜惜呢,毕竟是表哥表妹嘛。”敬则则的语气颇为讽刺。
敬则则还记得自己刚进宫时,景和帝偏袒祝新惠的事儿,虽说那时候他是宠爱自己一些,可也没落下祝新惠啊,反而好似还觉得自己傲慢骄矜,不友好祝新惠。这时候旧恨涌上心头,也就怨不得敬则则讽刺皇帝了。
说起景和帝,正月里他除了去皇后的昭阳宫就没进内宫了,也就敬则则送上门地去承宠了一次。敬则则心忖皇帝怕是早就知道了祝家的事儿,也下定决心要雷厉风行、毫不留情地处理祝家之事,这才不进内宫的,毕竟对着太后和祝贤妃总还是会心里微微别扭的。
“娘娘,奴婢再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华容实在是坐不住,就想去看祝贤妃的热闹。
“你还是安分点儿吧,谨防以后贤妃翻身想着你看过她的热闹,寻了借口整你,那时候我可未必保得住你。”敬则则道。
华容听敬则则这般说,只好蔫巴巴地去整理丝线打络子去了。敬则则系玉佩的络子旧了败了色,所以得新打。
只是她还没把线整理出来,就见王子义走了进来。这王子义正是当初跟着皇帝去避暑山庄接敬则则的那个太监,如今在明光宫做首领太监。
“娘娘,贤妃娘娘发动了,这会儿人已经送回长乐宫去了。”王子义道。
“这时候发动?”敬则则觉得也太巧了。
华容也忙地凑了上来,“可看不出来呢,先才贤妃不是还好好的么?”
王子义道:“是皇上从乾元殿出来,贤妃娘娘就扑上去想抱皇上的腿,结果皇上闪了一下,贤妃就扑到了地上,当时就见了红。”
敬则则没吃惊,她觉得自己心肠太冷了,她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去关心祝新惠而想的是,这怕是祝新惠故意的。她知道皇帝不会容情,只能使这样的苦肉计,希望景和帝能看在新出生的孩子份上,饶过它的外公。
一时敬则则又想着自己的爹,若是她爹犯了这样的事儿,她又会如何呢?是不是也会跟祝新惠做一样的选择呢?敬则则叹了口气,忽然也就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了。
夜里无事,祝新惠那边孩子还没生下来,敬则则便早早地睡了。谁知睡到半路,却听得华容轻声在自己耳边唤着,“娘娘,娘娘。”
敬则则艰难地睁开眼,“怎么了?贤妃生了?”
“不是,是乾元殿的小顺子,他说皇上请你去悄悄地去乾元殿。”华容道。
悄悄的?敬则则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当然是不信的,这人嘛,不能有害人之心,却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奴婢也是不信呢,就怕小顺子是受了别人指使,可他却拿出了皇上随身佩戴的团龙玉佩做信物。”华容道。
那团龙玉佩敬则则是知道的,乃是大华皇家的传家之宝。说是当初圣祖与元后相识于一次赌石。那块石头开出了一块玉精,最后雕刻成了两枚玉佩,一枚团龙,一枚翔鸾。
敬则则还在心底腹诽过,怎么龙是团着的,鸾凤却在翱翔?圣祖总不能是怕老婆吧?
闲话休说,小顺子既然拿出了团龙玉佩,敬则则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当即便换了太监袍服,跟着小顺子去了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