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回了“是”,然后大着胆子对着门缝喊了声,“娘娘,皇上回来了。”
沈沉没理会华容,在她喊的时候已经推开了暖阁的门。
这样短的功夫敬则则当然没办法收拾好自己,而且沈沉推门的一刹那,正好看到她的腰卷着一束绸缎从半空中往下“滚”,可以想见她刚才应该在空中更高的地方。
敬则则在离地大半个人高的时候腰肢一拧,力道一抻,手臂缠着那绸缎束让自己正了过来,一个飞天的姿势旋转半圈让自己优美地落到了地上。
沈沉看着敬则则不伦不类的装束,脸色阴沉地让跟着进来的华容出去,且关好门。
敬则则穿的是她私下的练功服,上下两截,上面是一个洋红地金色团花山茶的束袖短襦,襦衣十分短,堪堪在胸口下方寸许的地方收腰束住,露出一截雪白的纤腰来。下面是一条淡金阔腿束脚裤,系着一条洋红泥金腰带。
赤足。
这身打扮直好似那些西域舞姬,甚至让人觉得更淫、惑,只因为敬则则的身体线玲珑秀致而不失峰峦之美,比那些肥腻的西域舞姬却又叫人更目眩神迷。
沈沉打量了低头垂手的敬则则良久,才阴恻恻地道:“你这功夫去庙会上走江湖卖艺都差不多了。”
敬则则低声道:“打小父亲就请了师傅给我打熬筋骨。”要不然怎么能任由皇帝摆弄出各等高难度姿势呢?“如今一般的难度臣妾做着已经没意思了,所以才,嗯,才……”
“才上房揭瓦的是吧?”沈沉夸张地道。敬则则当然没有上房揭瓦,但是一抬头就能看到高高的跨梁而过两束绸缎带,此刻正空荡荡地垂在空中。
“你怎么把这带子挂上去的?”沈沉好奇。那梁柱差不多有一丈半高,即便是踩着桌子再搭凳子也够不着。
“这个容易。”敬则则嘻嘻地道,听皇帝这语气当是不会严厉地责罚她,所以她放松了许多,打算用撒娇蒙混过关。她从旁边的小箱子里取出另一根绸缎带,把头上打上一个大大的结,然后在手里掂了掂,望着藻井下的房梁,胸有成竹地抛过去,那绸缎就稳稳地穿过了横梁垂落下来。
那横梁距离藻井其实距离很狭窄,她这一手还颇见功夫的,可见这等事情绝对没少做。
沈沉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敬则则被短襦束得鼓鼓囊囊的胸口,“你早晨不是说浑身酸疼无力么?”
敬则则赶紧道:“就是因为酸疼,臣妾才发现近日疏于练功了,所以才抻筋下腰的。”
“下腰?”沈沉似乎有些好奇。
敬则则看皇帝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想看而不是想听自己说,只是她腰真的很酸,怀疑自己可能完不成,但既然皇帝感兴趣,她怎么也得尽力。
于是敬则则就在景和帝的注视下将挂在梁上的绸带抽下来,一头绑在了放花盆的高几脚上,一头绑在了桌脚上,调整了一下高度,然后深吸了口气,算是做准备。
沈沉走到绸带跟前量了量,那高度就只及自己的膝盖,他已经大概猜到敬则则的下腰是个什么意思了,若她怎么穿过去,去庙会卖艺还真就使得了。
敬则则又吸了一口气,这种高度她平日里是随随便便就来的,但今天还是有些忐忑。她转身背对着绸带,身体开始往后弯成一个半月,然后整个身体一滑辘,就像一条蛇一般,头带着身体再弯向上。
若是成功的话,她的身子会像优美的水蛇一般波浪样地穿过绸带,然后站起来。但敬则则的身体刚一波样动作时,她就感觉出腰上酸得无力支撑了,随后就“吧嗒”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面朝天。
上方传来一阵爆笑声。
敬则则没有立即羞恼地爬起来,却是有些走神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景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