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不依地甩开皇帝的手,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自己坐直身体咬着他的耳朵道:“而且你花样儿那么多,不是小小和玉玉教你的,那又是谁?你骗不到我的。”
沈沉哪里会跟个醉鬼讲道理,只抓了前半截道:“花样很多么?”
大脑袋娃娃敬则则点点头。
“喜欢么?”
觉得自己脑袋有三个那么大的敬则则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沉看明白了,“只喜欢一些?”
敬则则猛点头。
“喜欢哪些呢?”沈沉附耳问道。
敬则则想了想,哪怕是醉了酒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
“说啊,你说出来,以后都能得着喜欢的。”沈沉像狼外婆一样哄着敬则则。
“你求我。”敬则则嘟囔了一句。
沈沉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怀疑敬则则这是借酒装疯。
下一刻却听敬则则道:“我要舞剑。”说着她挣扎着就要起身。
沈沉一把扣住她,“你话还没说完。”
“我不说了。”敬则则把后脑勺甩给皇帝,还是想去找剑。
沈沉将敬则则拉入怀中,“必须要说。”
“那你求我。”敬则则拽住皇帝的领口道。
沈沉自然不能求她,手指开始咯吱敬则则腰上的痒痒肉,她“咯咯咯”地笑得要打滚。
“你说不说?”沈沉哑着嗓子问。
“说,说。”敬则则重新抱住皇帝的脖子,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开始说大长句。说完,她还补了句,“你再找小小和玉玉学点儿花样吧。”
敬则则食指比在自己的鼻尖前说半句就点一个头地道:“活到老,学到老。”
沈沉看着她简直啼笑皆非,而且他可以肯定敬则则是彻底醉过去了,否则那些话打死她她也绝不会说的。这倒是意外的惊喜,没想到灌醉她还能有这等收获,沈沉几乎已经能看到明日敬则则钻地缝的样子了。
但这会儿敬则则却是趾高气昂地重新扯住皇帝的领口喝道:“你学不学,你学不学?”
沈沉捉住敬则则的手,“你醉了,应该睡了。”
“不,我要舞剑!”
得,又绕回这儿了。
这一次敬则则连踢带打地撇开了皇帝,回头大喊道:“拿我的剑来。”
华容哪儿敢动啊,敬则则就自己“噔噔噔”地冲回了屋子里,片刻后拎了一柄剑出来,用剑尖指着护过来的人道:“挡我者,死。”那娇横态度,看得人沈沉直笑。
华容等人却立即就往后退了两步。
敬则则这才满意地提剑下了阶梯,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皇帝,一颗头偏过去又偏过来,半晌才嘟着嘴巴委屈地道:“没有伴乐。”
沈沉看敬则则连披风都解了,这会儿出来只穿了条雪白的撒脚裤,身上裹着一件睡觉的粉色薄绸袍子,抹胸和裤腰间的一截纤腰若隐若现,好不“冻”人。
他从慌忙跑出来的龚铁兰手里接过敬则则的披风,要上前给她披上,却被敬则则一把打开手,皱着眉头对他道:“你,别烦。”
“我要琴,我要琴,我要琴。”敬则则推开前方的人就要往宫门处走。
华容慌忙地呼了声,对着皇帝道:“娘娘这是要去宜兰宫。”耍酒疯。
沈沉被华容提醒赶紧大跨一步拉住敬则则,“朕给你弹,朕给你弹。”
敬则则将信将疑地偏头看着皇帝,“哥哥,你会弹吗?”
沈沉不解敬则则怎么突然就喊起他哥哥来了,但想着以前微服时,她是叫自己“十一哥”的也就没太诧异,对着酒鬼,她喊什么就不用介意了。
“会。”
敬则则立即将剑尖高高地指上天空,大喊了一句,“拿琴来。”那架势就跟要出征的将军一般。
华容都开始流汗了,她只能求救地看向皇帝。
沈沉柔声地对着敬则则道:“咱们进屋去好么?”
敬则则抬起剑尖指向皇帝的咽喉处,“废话,多。”
华容很想一头碰死在墙上,还是龚铁兰进屋去取了琴,她知道敬则则的酒品,只能顺着她,不能逆了,否则能闹一个晚上。
龚铁兰把琴送给皇帝,“皇上,娘娘这是醉了,顺着她就能打发她。”
沈沉这是好心没好报,原是担心敬则则冻着了,但看她精力这么旺盛,也只能认命地揉了揉眉心。
他就坐在阶梯上琴搁到膝头,打算快刀斩乱麻,尽快把敬则则给哄进屋子里去。“弹什么呢?”
敬则则十分飒爽地把剑一横,剑光还挺闪的,她朝着剑尖的方向微微低头,这算是摆架势,嘴里则道:“一剑霜寒十四洲。”
这是诗,不是曲。
沈沉道:“不会。”
敬则则拧腰换了个后仰剑指天的架势,“那就‘十年磨一剑’。”
这还是诗,不是曲。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