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草敷衍了一声。
白得得却换了种语调,仿佛哄小娃娃一般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这一块打转吗?”
南草表示不知。
白得得道:“因为我发现有人找到了褐母金却不告诉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这样的人呢?”白得得拿出带的除草剂,将南草元神寄居的那粒种子作势就要放进去。
南草惊吓地道:“你怎么知道的?”南草所修是草木之术,草生于土,对地下的东西格外的敏感。
“因为走到这一片时,你转换魔气的速率明显有一个波动。”白得得道。
“这样也可以?”南草无语了。他转换魔气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就好像人的呼吸一样,呼吸的频率骤变那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白得得其实对此有很多猜测,不过是挑了褐母金来诈南草,没想到一诈就准。
南草不得不流着泪帮白得得指明了褐母金所藏的地方,他原本还是很有敌我之分的,坚决不愿帮修道之人,白得得得到的东西越多,那他们魔修得到的就少,所以他才闷不吭声,结果却遇到了这么个人精。
虽然南草给白得得指明了褐母金的位置,但因为它们一般是深埋在地下十丈之下,白得得怎肯做那矿工,不过是在脑子里记下了具体位置,就继续往前走了。
“你不挖吗?”南草不解地问。
白得得道:“你看本仙子这样子像是挖矿的吗?等遇到小徒弟,让他来挖。”
南草喃喃地摇头,“女人。”
白得得的当务之急还是用南草的练体之术来淬体,因为她发现她的生命本源自从被阴阳修容花给消耗后,她原以为只要灵气补充起来就能补充本源。却没想到灵气丰郁之后,却是进入她的混沌海,而并非滋润她本体。
而魔修的练体之术却让白得得有了新的认知,魔修似乎就是在夺取万物之源而强大自己的本源。不管白得得的猜测是否正确,她只能去试一试了。
不过因为阴阳修容花的关系,白得得即使是练体使用的也不是魔气,而是阴阳混溶之灵。这本身就要经过几次转换而让速度慢下来,再加上南草的练体术太低端,白得得不得不一路走一路想怎么去完善那练体术。
当然有草魔这么个天生寻宝专家,白得得遇到奇花异草的几率也就高多了,只是她都没办法采摘,那些东西不是身在险处,就是有异兽守护。
杜北生重新遇到白得得时候,她正在一处泉边濯足。
“师傅!”杜北生瞧着那背影像极了白得得,便如遇到亲人一般奔了过去,他这一路的九死一生都没放在心上,最担心的就是白得得一个人有没有被人欺负。
白得得听见杜北生的声音就转过了身去,只见杜北生满身血污,衣衫褴褛地跑了过来。
杜北生才跑到白得得跟前,就倒了下去。最后的记忆便是泉水里那双玉足,洁白无瑕,脚趾晶莹,好似玉莲花一般。
杜北生年纪也不过才十二,对男女之事即使早熟也不过一知半解,对白得得有十分敬重,根本不敢有任何亵渎之心,昏迷前一双眼只盯着那双脚却也是奇怪。
而白得得见杜北生昏倒,不由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呀,他伤得这么重啊?”
体内灵气几乎耗尽,混沌海似乎也受了重伤,这是有人要灭他的道种,比杀人还更可恶。
白得得将杜北生抱到旁边大树下躺下,走到附近去替杜北生采药。她爹白圣一是丹医双修,白得得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医道,至于草药么,她看过那许多药典,自以为也是认得的。
等真开始辨认草药时,白得得才意识到,纸上谈兵果然误人,得费很大的劲儿才可从一堆草木里寻到需要的草药。因为书上或玉简里记录的草药图像,多半是开花之际,因为这个特征最明显。
但实际采药时,这草药很可能并未开花,就须得尽力辨认了。还有不同草药的年生也不同,这个辨认起来也费力。
当白得得正不确定地拿了一株芙蓉叶在眼看时,南草卖弄道:“这是十年生芙蓉叶。”
白得得又拿起一堆长得十分相似的草药,“这里面哪一株是‘血见愁’?”
南草轻易地就指了出来。他修草木之法,对草木本就十分熟悉,而且一个小魔头,也没个跟班什么的,受伤了之后都要自己采药疗伤,因此对草药更是熟悉。
白得得却是找到了廉价劳工,指挥着南草帮她辨认草药。
只是这草药采到之后,还得炼制成丹,哪怕就是不能成丹,也得成药这才有最大功效。何况杜北生伤得那么重,白得得手里一时没有珍奇草药,用这些普通草药只能靠炼丹激发药性才有用。
面对一大堆草药,白得得就是抓头发了。炼丹的过程她全都懂,但炼丹并不是有说明手册就能练的,其中的道道和感悟生手是绝对无法成功炼制丹药的。哪怕是白得得的爹炼丹的成功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而且越是高级的丹药,成功率越低。
白得得眯着眼睛想了想,南草刚才实在是太配合她了,这可不符合老魔头的性格,想到这儿,白得得道:“南草,你会炼丹吗?”
“嘿嘿。”南草猥琐笑道:“略懂,不过……”
“不过什么?”白得得问。
“不过主人也知道,这炼丹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成的,虽然主人学究天人,天赋惊世,可是这炼丹靠的主要是熟练度,所以南草也帮不了你。”南草道。
“那要怎么办呢?”白得得道。
剑意不同于修为,修为是日积月累的累加,但对剑意的领悟,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有。
杜北生有个好师傅,他师傅虽然自己修为极差,却领悟出了云见真的“诛源”剑意,可以反复使出来让他参悟。
虽然杜北生修习的是寂灭剑,自有其剑意,可能参悟各家剑意,也能大幅度提升他对剑道的领悟。
自打看了白得得模拟的云见真的剑意后,杜北生就陷入了沉思,继而废寝忘食地练起了他的“寂灭亡”,这才是寂灭剑里真正的攻击招式。
当然杜北生也没忘记叮嘱白得得,“师傅,你别惯着南草,你得先将修为提升,否则进了灵圃秘境,不能自保。”
这个却是不用担心的,操心白得得性命的人大有人在。
这日于万山领着剑灵门弟子来到灵圃秘境入口时,私下将白得得拉到了一边,交代了一些经验,然后又给了她一个护身戒。如遇危险,这枚戒指释放出的防御罩能护住她性命,不过只能使用三次,但只要白得得不作死,在种灵境的秘境里应该足以自保了。
因为种灵境弟子也是未来七宝宗的生力军,所以他们进入灵圃秘境之前,七宝宗的宗主顾渊海也来了。
“此处秘境是我宗先辈无意间发现的一片时空碎片,里面有机遇也有挑战,有许多灵花异草,还有奇矿,迄今为止还有些神秘的地方是从没被人发掘过的。尔等进去之后,要尽力寻获自己的机缘。你们在里面得到的草药、矿石都可以拿出来售给宗门赚取积分,相信对积分的重要性已不必我来说了。”
七宝宗的积分可以用来在门派里兑换丹药和法器,以及其他必备物资,同时若想修习绝学,也只能用积分交换。毕竟丹药可以去外面用灵石买,绝学却不能。
白得得早就对七宝宗的绝学流口水了,她看过的书很多很多,但是各派绝学却都没看过,连得一宗的都没看过,她爷爷就拿绝学当胡萝卜吊着她往前走呢。
本来白得得进入秘境,是可以像于万山交代的那样,找到他以前发现的那个藏身所,在里面躲够三十日就出来,无功无过,至少不用死,她什么资源都不缺,所以也不用像普通弟子那样为了修行而拼命。
只可惜白得得现在也有想要的东西。
自从白得得确定了自己的道路之后,就一心想看看七宝宗神器门的绝学——七宝神卷。七宝宗是以炼器而立宗的,开派圣祖是炼器之神,所以七宝神卷里很可能有关于空间法宝的心得。
所以白得得为了让她爷爷进步,方便她拼爷,也是需要赚取积分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顾渊海问道。
众弟子都没有问题,只有白得得一个人出声道:“宗主,请问我可以看看各类药材、矿石的积分收购价吗?”
白得得想着三十天的时间有限,当然得什么贵找什么东西,算一算谁的性价比最合适,只是她这种自信搞得那秘境跟她家开的似的。也不想想,那些灵药都是有缘才能遇到的。
白得得的话音一落,开田境经历过灵圃秘境的弟子就有开始撇嘴的了,最后甚至还开了一个盘,赌白得得能赚得多少积分出来。最歧视人的是,还有人投注给“0”分的。
顾渊海倒是没为难白得得,毕竟白元一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很快就有人将积分表拿来递给了白得得。
白得得道了声“多谢”,秘境开启之前,她就一直低着头在研究。
灵圃秘境每年开启一次,持续一月,需要七宝宗的五门长老共同发力才能维持秘境之门不会关闭。
这种秘境得一宗也有,白得得只听过没见过,没想到一进去之后,她就被随即传送到了一处荒原,四下一个人也没有,杜北生也不知踪迹。
白得得心里有些忐忑,她长这么很少一个人出门,上次一个人出去就碰到了宁凝,被羞辱了好一顿,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好在,南草跟了进来。南草虽然并非种灵境,但他乃是魔修,现在又是元神体,强行自封修为也就跟了进来,只是又变回了一粒不起眼的小种子。
南草看到此处小世界后,贪婪地嗅了一口,“好浓郁的灵气啊,难怪七宝宗能屹立这么久不倒。”草魔被封印前七宝宗就在了,他如今解开封印七宝宗都还在,也的确是常青树了。
白得得是第一次来这种小世界,对此十分好奇,“我看书上记载说,东荒域的灵气在日渐枯竭,可是为什么这里灵气却如此浓郁,难道所谓的小世界并非是东荒域的一块?”
白得得以前一直以为所谓的秘境不过是各大宗门圈定出来的禁地而已,以供各派弟子历练。
草魔这个千年前的老古董所知也不多,他成日就只知道转化灵气,这会儿也是见猎心喜,卯足了劲儿地开始转化,妄想能超过白得得吐纳的速度,他就能在这片小世界给魔种复苏提供机会了。
不过七宝宗毕竟是第一仙宗,它的吐纳功法十分了得,白得得随时都在运转七宝功,只愁草魔不够努力,压根儿不怕他污染灵气。以现在这般浓郁的灵气来算,等她出去的时候,损失的生命本源就能补回来了。
白得得一边走,一边给杜北生做记号,以方便两人能相遇。
只是也不知这小世界到底有多大,白得得走了小半天了,也没走出这片褐色的荒原,也没见到任何其他的七宝宗弟子。只是才感叹完,白得得就见不远处出现了人影。
人影渐渐明朗,来的有两人,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领头的就是孙钟,他身边是他的小情人。之所以说是小情人,乃是因为孙钟已经和瀚海宗的某个长老孙女订婚,当然这是白得得平时听来的八卦。
“是你。”孙钟看到白得得眼睛就一亮。上一次被杜北生打败,乃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这一次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灵圃秘境里报仇雪恨。
杜北生那边已经有人去招呼了,至于白得得因为她爷爷的缘故,他身边那些人都有所顾忌不敢动手,就是孙钟也被家中长辈敲打过。
不过不弄死她并不表示没有其他法子玩弄她,孙钟此时见到落单的白得得,心里就是一喜。说不得白元一这孙女儿生得也确实漂亮,如果不是性子太惹人厌,玩一玩还是可以的。
白得得一看见孙钟就觉得辣眼睛,懒都懒得理他。
“白师妹怎么一个人?你那小弟子呢,我还说如果再遇上他,这一次他可没那么容易逃掉了。”孙钟笑看着白得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