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起身了。”容舍道。
白得得顿时感觉浑身一松,手脚可以开始活动了,她翻身坐起,“你刚才在做什么?你这是猥0亵!你这个流氓,得一宗有你这样的宗主真是耻辱!”
容舍手一抬,白得得感觉口头一紧,再说不出来,而到嘴的话都变成了“咕嘟嘟”。
不过没关系,这难不到白得得,她识字能写,刷刷提笔就写:我知道你的借口,可是你别想骗我,治疗心脉断裂的灵药得一宗有,服下我的心脉就能重生。你个流氓!
容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道:“那样的灵药得一宗是有,不过拿给你服用太过浪费。”
这是什么话?!虽然那药的确贵重,但她可是白元一她孙女儿,白得得瞪大了眼看着容舍。
“给你用的是心脉续接术,你最好注意你的口气,否则下一次你的心脉再断,你就得掂量掂量我还会不会尽力。”容舍道,说完转身就走了。
在容舍走后第二天白得得都还在用针扎他的小人,“天哪,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诅咒我心脉还会断?叫他给我等着,等我回了得一宗,我一定要跟白元一例数容舍的恶行。”
南草道:“主人,咱们先不讨论这个,你说咱宗主到底认没认出那虫子啊?”
“什么虫子?”白得得问。
南草道:“就是咱奶奶给你服下的那颗药啊,那不是药丸,那是个虫丸,可以附着在你胸口暂时连起你的心脉,但那是咱魔道的手段。奶奶以为肯定是咱爷爷救你,可没想到居然是宗主出的手,那咱魔修的事儿是不是就泄露了啊?”
白得得停下扎容舍小人的动作,转而拿起针就去戳南草,“你怎么不早说,被你害死了!”
南草躲闪道:“我以为宗主也是你亲戚呢,可是我看你这两天一直扎他小人,才想着问一下的。”
白得得气恼地直想撞墙。
“不过我看宗主给主人你施展心脉续接术的时候一点儿惊讶也没有,可能是没认出来。毕竟那可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他未必有那份见识。”南草安慰白得得道。
白得得不太确定,虽然她打内心是瞧不上拼爹货容舍的,可是只有这人看出了她魂魄不全所以不能开启气机,他的见识还真不好说。何况,白得得骂归骂,能续接心脉的灵药都堪称神药,白得得虽然能得到,但她爷爷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能施展心脉续接术的怎么可能是傻白甜,若施展的不是容舍,白得得早就上赶着去攀交情了,绝对是值得终身相伴的益友。
“算了吧,他爱咋咋的,天塌下来还有白元一顶着呢。”白得得把容舍那布偶小人往脚下一扔,假作没看见似地一脚踩上去,然后施施然走了。
南草对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杜北生吐槽道:“拼爹就是好啊,天大的事儿,心脉断了这种对咱们来说就是死定的事儿,到白得得这儿,人家宗主顺手就解决了,还不带要任何代价的。还有魔修的事儿,到白得得这儿,就成了爱咋咋的。”南草一直活得很辛酸,现在被白得得给映衬着,就更显得以前有多辛酸了。
杜北生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师傅的不劳你关心,但你要是露出了马脚,你就自求多福吧。”
南草看着跟随白得得而去的杜北生,自己也开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伸出小手指掏了掏鼻孔,感叹道:“果然还是当人好啊。”
路过的七宝宗小弟子惊异地看着玉怡,那一脸享受的表情,以及还沾着某种东西的小手指。
南草不自然地放下手指,翻了个白眼,女人,真是麻烦。
“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换积分了?”杜北生在白得得身后问。
白得得惊诧地转过身,“呃,我居然忘了这件事儿!”
杜北生点了点头,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的背囊都没从肩头取下来过,因为他知道白得得需要很多积分。不过显然,白得得自身对灵药、灵石之类的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见“壕”并不在于你有多少财富,而是在于,你不记得的财富有多少。
“那我们现在就去。”白得得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了,她知道七宝宗那些人无聊得设了赌局的,打脸的事儿总是能让人高兴。
这种热闹南草当然也要凑,他披着玉怡的皮觉得方便极了,再也不用担心被道修半路给砍死了。
七宝宗内有专门的积分兑换地方,叫“灵宝阁”,宗内弟子得到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能在这儿换取宗门贡献值,也就是积分。
白得得三人走进去的时候,恰好孙钟和申豹也在,彼此一对上就有些剑拔弩张。尤其是对玉怡,孙钟和申豹恨不能当场撕了她这个叛徒。
只是顾渊海还没回来,孙钟和申豹算是“戴罪之身”,不好在当下再和白得得起冲突,因此孙钟冲白得得冷笑了一声,转头示意申豹把药兑换的东西拿出来。
申豹自然心领神会,有心显摆,于是慢悠悠地开始从带来的匣子里往外掏灵药。
申豹掏出一株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灵草后,挑衅地看了白得得一眼。
白得得接下申豹的挑衅后,乜斜了南草一眼,南草翘起兰花指从杜北生背上取下来的包袱里拿出一株灵药来放到柜台上,然后朝申豹抛了个媚眼笑道:“来啊,互相伤害啊。”
哎哟,这就是斗上了。
这种事情,灵宝阁以前也有时有发生,斗积分是件很出风头,又很能在宗门大能面前赚表现的事情。
白得得赞赏地看了玉怡一眼,她就是需要这么个代言人,以方帮她捧哏,而南草版玉怡很会看人脸色,要不然白得得都懒得搭理南草了,玉怡现在可没办法给白得得提供魔气了。
那柜台后的灵宝阁关执事一看双方这是要斗起来的意思,立即给另一位执事使了个眼色,曹执事就走到了白得得和玉怡面前。
南草道:“这个就是关键,我之所以选个女人,你以为我愿意啊,不过她的身体对我很合适,我应该可以拿到她一半以上的记忆。”
白得得心知南草肯定没说什么实话,不知道是玉怡的身体真的适合他,还是他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搜魂。
“但玉怡是道修,你是魔修,你夺舍她之后,难道也要当道修?”白得得问。
南草道:“道修就道修呗,以后遇到合适的魔修身体,我再夺舍就是了。老子这么大还没当过女人了,试一试也挺有意思的。”
这个理由说服了白得得,其实如果有可能,她也是很想试试当男人的滋味的,人生在世啊,就这么一辈子,当然是什么没试过的都想试试。
“好吧,你这个法子想得不错,等孙钟看到玉怡的时候,表情一定会很搞笑。”白得得想着想着就先笑了起来。
不过在白得得不知道的地方,南草却在传音杜北生,“小子,记着,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
杜北生“嗯”了一声。
“只是明明夺舍是你的主意,你怎么不肯告诉你师傅?”南草道。
杜北生并没回答南草,他其实只是不想在白得得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在她面前,他就想当个单纯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而如果白得得知道他心思那么重,他怕他师傅会嫌弃他。
南草也并不需要杜北生回答,只笑道:“小小年纪,心眼儿就这么多,你师傅这是得多眼瞎啊,才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走到半道,杜北生突然想起个问题来,“糟了,如果孙钟他们吧把玉怡带走了怎么办啊?”
南草“嘿”笑一声,“放心吧,以我做男人时的经验来看,谁没事儿吃饱了带着个尸体走啊?”孙钟对于玉怡又不是真爱,不过是玩意罢了,价值都未必能及得上一柄法器。
果不其然,白得得和杜北生在原地找到了玉怡的“失身”,不过孙钟好歹还是给她挖了个坑埋了,坟上什么也没有,要不是南草在玉怡身上留了印迹,只怕谁也找不到她。
杜北生从坑里将玉怡挖了出来,她因为这些日子只是假死,所以面色依旧如常,不过是苍白了一点。
南草迫不及待地跳进了自己的“新身体”,杜北生给他护法,白得得坐在旁边继续发痴,时空法则她虽然摸到了门道,也看到了魔舟那样的实物,但还是有许多需要去思考的地方。
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白得得三人走到集合点时,已经是最后一拨出去的人。
见到白得得出去时,于万山暗自松了口气,好歹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不过再看到玉怡时,则更是吃了一惊。
果不其然,孙钟他们出来后就告了白得得一状,残害同门,这罪名在宗门里的严重程度仅次于叛宗。
其实玉怡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卒子,空有一张俏脸,出身普通人家,天赋不高,资源匮乏,在她所在的七宝宗驱兽门里,大概连她师傅都不太能记得她。所以她费尽心思去讨好孙钟,成了他的玩物。这样的弟子自然叫人不耻。
所以大家没看到玉怡出来,居然一个问的人都没有,要不是申豹跳出来告状,谁都没注意到死了个玉怡。
但不管玉怡身份有多低微,但她好歹是七宝宗弟子,白得得师徒杀她就是不对。
其实玉怡的事只是孙钟和申豹准备的备用计划,谨慎起见而已,不过在他们心里,白得得和杜北生中了“衅兽粉”是必死无疑的,谁知道白得得不仅出来了,后面还跟着玉怡。
这会儿所有人齐刷刷地都看向了孙钟,唯有白得得震惊地看着容舍。
“玉怡。”孙钟喊道。
若是以前,玉怡肯定早就走过去了,但现在玉怡的皮囊里住的可是南草了。听见孙钟的喊声,玉怡有些慌乱地往白得得背后躲了躲,这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白得得什么话也不用说,大家基本就都能编出前后故事了。
“你怎么没死?”申豹下一刻也喊了出来。
“你们很希望我死吗?”玉怡委屈地道。
“我……”申豹听玉怡这样说话,都想上前揍她一顿了。
白得得却是看也没看孙钟那两个小丑,直直地走向容舍道:“宗主。”
本来白得得是多讨厌容舍的,但那是得一宗内部矛盾,对外时,他们还是自己人的。白得得这一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至今命都还悬着呢,见到容舍,当然要上去找他替自己撑腰,怎么说他也是宗主啊。
容舍回头朝身边七宝宗驱兽门门主胡延寿道:“胡门主,既然如今玉怡姑娘已经平安出来了,刚才的事儿……”
胡延寿朝容舍微微低头,“刚才的事儿都是老朽不对,我这是关心则乱,玉怡是我驱兽门极有前途的弟子,所以失礼了。”
这瞎话编得七宝宗的人都没脸看。
容舍却像是信了,“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千万不能坏了咱们两宗的交情。”
“正是,正是。”胡延寿道。
白得得却瞪了容舍一眼,然后转向胡延寿道:“胡门主难道不想知道,玉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胡延寿无奈地看向白得得,要不是因为容舍在这里,以他的身份,哪里肯搭理白得得,白元一可还没那么大脸。
“哦,玉怡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胡延寿道,这就是在明示白得得息事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