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君吓得两股战战,求情道:“馆主,我想着许晨出手肯定是十拿九稳,哪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方梁华怒道。
“那我找人弄死谨言给许晨报仇,您看葛半仙那儿能不能……”贾君的声音越说越小,其实他也知道,就是谨言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息葛半仙的愤怒。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吗?你私下杀了谨言,葛半仙只会以为你是杀人灭口,以为是咱们四方馆做的局。”方梁华道。
虽然四方馆位于十字街,乃是商盟的产业。而葛半仙乃是商盟的大长老,说起来也是一家人。但是商盟有三位长老,而现在的四方馆馆主方梁华却是二长老金圣老祖的人。
三位老祖虽然是同盟,但中间也是有利益纠葛的,并非亲密无间。
“那怎么办?”贾君实在想不出法子了。可是他知道他如果没有办法解决,四方馆就会把他推出去受死。
方梁华转头问其他三馆馆主道:“你们可有法子?”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外有敲门声。方梁华捏了捏鼻梁道:“进来。”
“馆主,四位老祖到了。”
方梁华差点儿就忘了,谨言和许晨之战根本就不是今日的重点,重点乃是之后摄魂老祖手下和龟寿老祖手下的对决,这可是十年一次的盛事。谁知道今日居然出了前面那种事儿。
方梁华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扯出笑脸走了出去,然后亲自将四位老祖迎上了斗场顶部的贵宾室。
“梁华啊,听说刚才葛半仙的徒弟在你四方馆被人打死了,啧啧。”南边儿的火焱老祖道。
这火焱老祖出了名的大嘴巴,但因为实力太强横,恨他的人都杀不死他,就越发纵得他说话没边儿了。
方梁华露出苦笑道:“传这么快啊?”
四大老祖都乐得商盟内讧,看方梁华如此,心里都直乐。
东边的永生老祖拍了拍方梁华的肩,“没事儿,只要保住命了,十字街容不下你,你可以到我东边来,肯定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方梁华又露出一丝苦笑。但永生老祖陶为舟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被其他人吸引走了,径直越过了方梁华走到了露台上。
陶为舟几近痴迷地看着下方不远处的白得得。他就是郑多娘口中性喜渔色,每夜必御处子的那位老祖,罪恶城的黄花闺女简直是谈之变色,许多姑娘甚至不惜随便找个人破了身就是为了躲避他。以至于他的属下不得不离开罪恶城,甚至进入东边儿去给他找女人。
不过陶为舟的好色并不仅仅只是满足一点儿色0欲,他修行的功法让他可以借助处子元阴而提高修为,对方的体质越佳,他的收获就越大。
但特殊体质的女子并不那么好找,僧多肉少,不知多少人都盯着呢。而眼前这个,却是陶为舟一生所仅见,且可预估未来大约也再看不到另一个。
天灵体啊!
一想到能得到这女子,陶为舟就忍不住兴奋地哆嗦。拿走她的元阴,他的修为至少能提升到和葛半仙相提并论,就再也不用受商盟的鸟气了。
摄魂老祖走到陶为舟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她叫白得得,得一宗白元一的孙女儿。”摄魂老祖道。
“哦,就那个炼器的啊?”陶为舟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虽然骤然听到白得得的出身让他有些意外,可是旋即也就想通了,这样的体质,如果不是出身显赫,又哪里还轮得着他来采花。
看起来无论是白元一还是得一宗都并没被陶为舟放在眼里。毕竟那可是天灵体!等他半只脚踏入渡劫境,又哪里还用怕得一宗。
摄魂老祖看陶为舟那神情就知道他并没放弃,“她也是唐不奇的外孙女儿。”
陶为舟的神色一僵,比起远在天边的得一宗而言,不夜城可是扼住瀚海咽喉的地方,彼此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摄魂老祖之所以会出声提醒陶为舟,也是不想将来路过不夜城不便。否则她真是乐得看陶为舟和得一宗白家火拼。
“不就是个外孙女儿吗?”陶为舟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天灵体的。
摄魂老祖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陶为舟为了个女人居然连理智都没了,“嘁,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陶为舟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动她的,难道看一看还不行?”
摄魂老祖这才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陶为舟再次侧头凝视白得得,他刚才的话不过是敷衍摄魂老祖而已。摄魂老祖肯定是没看出白得得的体质来。但陶为舟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天灵体的气息他绝对不会认错。
白得得是没料到这对师徒如此大胆,连罪恶城的黑拳场都敢来。这城里的孕神境修士加起来可比得一宗多上不少,那葛半仙更是孕神境巅峰修为,他的小徒弟估计不会太差。
白得得心里那个着急啊,把容舍都要骂死了。苏彦璟可是黄金祖龙的灵种,这样的道种弟子得一宗是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后果的。那将是全宗希望的湮灭。但凡涉及到得一宗的事儿,白得得简直是比宗主还要关心,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得得的视线开始在四周搜寻起来,她想容舍断不可能自大到让苏彦璟一人前来,他肯定就在附近的。白得得对南草耳边道:“把咱们的灵石全买谨言。”
如今她们一行的财物都在南草身上,因为这老魔头不知道曾经受过什么摧残,什么东西都恨不能抱在怀里才睡得安稳。对灵石就更是占有欲超强。
郑多娘没想到自己那样劝过之后,白得得居然还是全部买谨言,不由道:“今日许晨对谨言的盘口乃是一比五,仙子这次若是赌赢了的话,可是能赚不少呢。”
白得得笑了笑,“赌嘛,就是图个痛快。”输要输得痛,赢也要赢得爽。
郑多娘点点头,这样的赌徒她见多了,白得得这样的修三代如此才更正常,反正灵石也不是她们赚的,输起来一点儿不心疼的。
白得得将周围所有人都望了一圈,却依旧没找出容舍来。她心里已经把容舍碎尸万段一百遍了,这人竟然真的心大让谨言一个人到这儿来。
当斗场上的铜钟被敲响时,白得得的心也随之一紧。如果白得得没看错的话,苏彦璟此时的修为依旧是定泉境初期,而那葛半仙的徒弟许晨却已经是定泉境巅峰。
尽管白得得的小徒弟杜北生也是开田境初期就肆意挑战开田境巅峰,但她清楚的知道,开田境各阶段之间的差异,远远及不上定泉境巅峰和初期之间的差异那么大。
苏彦璟一上场就是被动挨打的局面,许晨出手极速狠辣,他连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有,只能竭尽全力防卫,用被打得抱头乱窜来形容都不过分。
苏彦璟的袍子很快就被血染透了,白得得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领,视线飞快地掠过全场,回头看向郑多娘道:“我还要在这儿赌几场,你自己先去忙自己的事儿吧。”
郑多娘没多言地点头退下了,她知道白得得是有意支开她,可一个好的掮客本就要处处为客人着想。
郑多娘走后,白得得密语传音杜北生等四人道:“我们得想办法救苏彦璟,他绝不能死。我身上带着‘万静散’,等会儿我撒出去,北生你立即冲过去带着苏彦璟从北边的门出去,那边防守最薄弱。南草,你带着东食、西器断后,我们在城外往东北三十里外集合。”
白得得嘴里的万静散就是她白圣一临行前给她炼制的那批□□之一,威力巨大,可以让所有修士瞬间失控,但也只能是失控瞬间而已,这已经非常了不起的,如果这药传出去估计能卖疯,如今却是白得得专用。
南草的嘴张得比鹅蛋还大,虽然白得得说的计划看起来似乎还是像模像样的,但是她真当罪恶城是惊云城呐?这可不是得一宗的地盘。他们逃得掉才有鬼了。
“主人,这明显是自杀计划啊。凭我们几个的实力根本救不走苏彦璟啊。”南草实话实说道。
杜北生同时也传音给白得得,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白得得如何不知道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但是要让她看着苏彦璟死在这儿却不行。“我们必须得救他。”
南草可看不出为何必须要救苏彦璟,不就是个同门么,还长得娘里娘气的,干脆重新投胎做女人算了。“为什么必须救啊?难道主人你看上他了?”除了这个理由,南草可再想不出了。毕竟女人如果坠入爱河,就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白得得皱了皱眉头,“你脑子里能想点儿别的吗?苏彦璟的灵种是黄金祖龙,对我们得一宗太重要了,绝对不容有失。”白得得的宗派观念极强,她在得一宗出生,受得一宗庇护,不说是最爱得一宗的那一个,但忠诚度绝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哪怕她爷爷没当上宗主,可她依旧操着宗主那样的心。
南草一个自由散漫的魔修可没这种意识,他只觉得白得得脑子进水了,“对得一宗重要?重要到你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救他?”
“谁说我是找死了?咱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天无绝人之路。”白得得反驳道,正说话间,许晨的手突然抓向苏彦璟的胸口,苏彦璟闪躲不及,胸口出现五个血洞,踉跄往后倒去。
“不管了!”白得得手一挥就要撒出万静散,且不管他们逃不逃得出去,她脑子里想的就是先救了人再说。她爷爷、外公什么的总是有点儿威慑力的,这些人未必会杀她,大不了多付出点儿其他代价就是了。白得得这是拼爹拼习惯了。
哪知就在白得得抬手的瞬间,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扬起的拳头,使得她攥在掌心里的药粉撒不出去。那一瞬间白得得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以为是被人发现了。
结果白得得一转过头就看到了身后的容舍。
“他不用你帮。”容舍说话间已经放开了白得得的手。
刹那间白得得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比如,容舍这不要脸的男人居然乘机摸她的手?
不过这都还是其次的,白得得一时还不顾上跟容舍吵这个。她现在更惊奇的是,容舍是怎么出现的?她居然一点儿察觉没有,这太不科学了,需知即使是筑台境修士的气息也未必能逃得过她的神识。
何况白得得刚才已经找遍了容舍,都没找到他,现在突然出现,却对她的举动一清二楚,这时机挑得也太准了,很难让人相信他刚才不在场内。
所以白得得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为什么苏彦璟不需要人帮。而是,“我怎么会没发现你?”
容舍没满足白得得的好奇心。
白得得等不到容舍的回答,只能自己猜测,这人身上肯定有隐匿行踪的强大法宝,而且是非常强大。因为白得得此刻才意识到,容舍的容貌虽然没变,但是那股道胎的气韵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他那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也的确是不需要易容的,没了道胎,谁能认得出他是得一宗宗主啊?
白得得扬了扬下巴,一副“我猜出来了”的倨傲神情看着容舍,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又气急败坏地对容舍传音,“你怎么把苏彦璟带到这个地方来?你知不知道这里输了就只能死?他可是黄金祖龙诶,得一宗一千年都出不了一个的黄金祖龙!”
“黄金祖龙”四个字,白得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