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果然也就指向了那拳头大小的石头,扬起下巴道:“就它吧。”
就白得得这般故作模样的人陈道生可是看多了。买不起其他的就买不起嘛,非得装出好像她就是看上了那块小石头似的。陈道生其实不是生白得得的气,而是气自己居然会看走眼。这么个人美人,全副家当也不过才六千万灵石,亏她谱儿还摆得那么大。
不过吐槽归吐槽,陈道生还是满脸笑容地替白得得将小石头取了过来,“仙子可要切开?咱们这里有专门的切石师傅,保证不会伤到里面的东西。这切石头啊,也是门技术活。”若是让灵气外泄,或者将里面的好东西给切碎了,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陈道生撺掇着白得得在这里切,其实也是想看看那石头里有什么。
白得得接过石头却是看也不看地就扔入了如意珠里,“不用,我买来送给我爷爷的。让他老人家去切吧。”
“也好,也好。仙子可还有想买的石头么?”陈道生问。
白得得知道这人讽刺她呢,她却心情好得不以为意,坦率地道:“这里所有的石头我都想买,就是钱没带够。”
呵呵,钱没带够?怕是根本就没有吧?陈道生心里如是想,不过嘴上却道:“好,那小的就期待仙子下次再光临鄙馆了,下次仙子还可以找小的,小的名叫陈道生。”
“好。”白得得点了点头。
白得得下楼时,正好南草带着郑多娘进来。
郑多娘看着白得得道:“仙子是上五楼赌石去了?”
“随便看了看。”白得得道。
郑多娘也是人精,看跟在白得得身后那并不太热情的陈道生,就知道白得得肯定没怎么赌钱,因此也不再多问。
出了西北馆,东食忍不住跟白得得抱怨道:“小姐,那什么陈道生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刚才他什么表情啊?你说钱没带够,就是没带够呗,他居然……”东食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得得大度地道。
这话说完,东食西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白得得,就是南草和杜北生也随之侧目,这么大度的白仙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放平日里她早就赏陈道生一个大耳光了。
杜北生的反应是,白得得这是忌惮四方馆,还有罪恶城,所以把一切脾气都忍了。虽说这是所有人都应该做到的趋利避害的反应,可是由白得得做出来,杜北生就觉得心里难受,总觉得他师傅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南草想的也是,白得得估计是被永生老祖给吓着了。
“仙子接下来是想去丹药放坊么?”郑多娘问。
这本来的确是白得得的打算的,想赶紧办了事儿走人,但现在情况却有变了。“不了,觉得有些累了,先回客栈吧。”
郑多娘欲言又止,但想着白得得也不是要离开罪恶城,她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于是点头道:“好,仙子待会儿如果有什么召唤,在客栈里让小二派人跑一趟就行了,说我郑多娘的名字,他们都知道在哪儿找我的。”
白得得点了点头。
一回到水晶宫,白得得就扔出阵盘,将自己的房间隔离了起来,然后笑嘻嘻地召唤杜北生等人上前,“给你们瞧瞧我刚才买的石头。”
其实那块小石头,杜北生等三人都是摸过的,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特殊来。南草看白得得拿出那石头,脸色却是一惊,“这,这是……”
白得得一看南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石头真的是天外来石。
“西北馆的五楼全是这种石头。”白得得道。
南草吸了口凉气道:“当初为了争夺那些石头,西北一片杀得血流成河,不知道罪恶城到底抢到了多少,居然留了这么多到现在。”
之所以还有一百多块能留到现在,就是因为抢这些石头付出的代价太大,而开出来的东西所带来的回报又太低,所以四方馆才会把这些石头拿出来赌石。当然拿出来的都是他们自以为没什么好东西的石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来判断这些石头的价值的。
南草摸了摸那石头,“主人,你是察觉到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同寻常才买回来的吗?”刚才南草已经跟东食打听过了,这石头可价值五千万灵石,如果开不出东西来就蛋疼了。
“我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我摸每块石头的时候,如果有东西,心里就会涌起一股特别想要的热切。”白得得摸了摸下巴骄傲地道:“这应该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吧。”
南草望天翻了个白眼。
东食道:“小姐,你选这个,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的灵石只够买这块石头吗?”
“天真。”白得得笑骂了东食一句,然后对杜北生道:“北生,你来切。正好练练你的感知,千万别把里面的东西切坏了,我感觉我的修容花对这块石头特别有反应。”
这下白得得可是说漏嘴了,到底还是她的阴阳修容花神通广大,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的直觉。
杜北生点了点头,拿出剑,当做刀似地开始缓缓地切开石皮。
陶为舟能看出白得得的体质,白得得对他那般“炙热”的注视也有一定感应,她有种被狼盯上的头皮发麻感。白得得不由自主地侧头再去看身边的容舍,却发现他居然不见了。
容舍怎么来的,怎么走的,白得得竟然一点儿没察觉。
不过白得得虽然没找到容舍,却看到了另一个迎面而来的长相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
白得得只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朝白得得走过来的人正是永生老祖陶为舟。先才他看到的不过是白得得的背影,此刻从正面看去,不由心里一震。说实话美人陶为舟见得太多了,甚至可以说麻木了,平日找女人也不过是为了攫取元阴修行而已,美丑老嫩对他而言似乎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心可不像他外表那么年轻,早就已经是老丝瓜瓤子了。
只是看着白得得的时候,却叫人有焕然一新的错觉,好似跟这样生气勃勃的人在一起,连自己都真正的年轻了。
对,就是“生气”。虽然白得得美绝人寰,可说是陶为舟迄今为止所仅见的美人,但这并不足以让个老怪物打心眼里震动。可是白得得的美并不在皮,而是在那股勃勃生机,一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万物复苏的春之光一般。
而她居然还是天灵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俨然就是老天特地给他准备的。陶为舟脑子里瞬间有了主意,为了这个女人,他即使认唐不奇当外公也无妨了。如此岂非是两全其美?生米煮成了熟饭,唐不奇不认也得认。他要是识相的话,彼此联合说不定连罪恶城也能拿下来。
陶为舟真是越想越美,看白得得的眼神炙热得甚至连掩饰都无需了。
白得得往旁边挪了挪身体,避开了陶为舟的“擦肩而过”,然后密语传音杜北生等人道:“我们走。”
这里白得得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待出了东南馆,南草忍不住调笑白得得道:“主人,你刚才怎么老盯着那小白脸看啊?原来你喜欢那种油头粉面的啊?”
陶为舟这人采女子元阴以修行,对自身模样也有驻颜之术,所以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对自身的样貌又十分自信,十分注重穿衣打扮,可是品味又差了容舍一大截,看起来的确油头粉面,颇为轻佻。
白得得被南草的话给说得恶心得不得了,“你什么眼神啊?”
不是就好,南草心想,他可瞧不上刚才那小白脸,只是白得得看他的时间太长了。
“那人是孕神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东边的永生老祖,身上的味道难闻死了。”白得得道。
“永生老祖?”南草不敢置信地道:“那么年轻?”
“他定然是盯上师傅了。”杜北生上前一步道:“师傅,我们赶紧离开吧。”
白得得摇了摇头,“已经晚了。”到底还是自己作死啊,总是抱着侥幸心,以为未必就能遇到永生老祖。“现在只能先给外公传消息了。”
东食道:“小姐,要不要去找一下宗主呀,他不是也在城里吗?”
白得得不屑地道:“就他?开田境修为?还是算了吧。要是他死在这儿,对我们得一宗可不是好事儿。”虽然白得得至今对容舍依旧不得劲儿,但他既然是宗主,白得得还是得想着不能让他涉险。如此想来,容舍竭力培养苏彦璟也还算有良心。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主人?”南草道。
白得得想了想之后道:“也不能一直待在客栈里,咱们的事情还是得办。”如果不是为了红白回春草,白得得当时也不会决定进城了。
“南草,你去找一下郑多娘,我呢,先去对面等你。”白得得指了指东南馆对面的西北馆。“这是四方馆的地盘,永生老祖就是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何况赌馆本就是要保障客人的安全的,不然谁来一掷千金啊。
南草点了点头。
白得得就带着杜北生他们进了西北馆。
西北馆是赌石的地方,共分五层,是四方馆里最高的建筑。赌灵石的事儿白得得早就听过,只是从没去过这种地方,因为唐色空一直给她灌输这种地方不是仙子会去的地方。唐家的女人贵妇惯了。
白得得今日无心之间走进来,心里的小赌虫也就开始蹦跶了。
西北馆的小管事陈道生立即就迎了上来。今日几乎所有的赌客都被吸引到东南馆去了,他们这儿简直门可罗雀,都在打瞌睡了,好容易来了主顾,自然要热情招待。
陈道生见着白得得时先是一愣,旋即心里就狂喜,因为白得得的容貌实在生得太美。而像陈道生这样以迎送为生的人,看人又自有一套办法。
比如他看白得得的眼睛,只觉得澄澈潋滟,至清至纯,这样的眼睛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那是从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看过多少险恶的人才会有的纯。
再看仿佛丝绸般顺滑的发质,发来灵之余,一头秀发都养出了陶瓷般的釉泽,可想平日所处之地必然是灵气至丰至厚。
这样的人绝对出身不凡,浑身上下打着“壕”的标签。这种姑娘,陈道生自知高攀不起,那心思也就不可能放在男女之上,只一心算计着能从白得得身上赚得多少灵石了。
“仙子,咱们这儿一共分五层,越上面的石头越贵,但是开出好东西的几率也越高。”陈道生热情地介绍道,“仙子生得如此美,冠绝东荒,一看就知道必然是老天特别眷顾的人,不如试试手气?仙子一定能切出好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