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却没想到那对璧人是如此走到一起的。虽然廖家姑娘的行为已经算是有些出格了,但是姑娘家相看夫婿时,这等行为却是叫人十分理解的。
毕竟只见一面,对两个对子并看不出对方的品行,能多说会儿话自然更好。
季泠又何尝不想亲自和岳寻说说话,但她害羞又谨慎,半点不肯行差踏错留人口舌,心里就忍不住羡慕廖茹。这样大胆又大方的姑娘配楚寔可正合适。
从广济寺回去后,楚家和廖家的亲事基本就算是定下了,双方都很满意。那位继室廖夫人也说,廖老爷为了给廖茹定门亲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廖茹一定要亲自相看男方,考较男方。所以相看了好些次都没能成,都以为她要当老姑娘呢。
这回见到楚寔后,终于爽快地点了头,也了却了廖老爷的一桩心事。
因此到了九月里老太太走路都有风,十分高兴。楚寔的亲事有了着落,季泠的事儿也有了信儿,而楚宿的亲事也不用耽误了。苏夫人高兴,章夫人也欢喜。
而九月里还有一桩大事,那便是章家嫁女,章懿出嫁,自然要大办特办。
章懿出嫁,章家摆了流水宴,楚寔、楚宿还有楚宥三兄弟连续几日都去了章家,毕竟是姻亲。
尤其是楚宿每天都夜里才回来,有时候还要帮着章家招呼客人,毕竟他母亲章夫人也是章家的女儿,章懿乃是他的正经表妹。
季泠和季乐只在正日子这天跟着老太太去章家观了礼,回来的时候大约是有些兴奋,季泠读了好一会儿佛经,老太太都没有睡意。
老太太倚在床头看着季泠道:“羡慕你章姐姐么?”
季泠点点头。十里红妆,据说章懿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她母亲就开始给她攒嫁妆了,这次出嫁一共一百二十八抬,富贵气象可谓至极。她夫婿家公公是光禄寺少卿,别看官不大,但光禄寺专职膳馐享筵等事,不仅管宫中的大宴、中筵、常筵和小筵,还为朝廷大臣、一般公差供饭,比如日讲酒饭,经筵酒饭等,而且每逢年节宫中给大臣赐礼,比如立春要赐下春饼、四月八日要赐“不落荚”,端午要赐“凉糕”、“粽子”,这里头的油水可大了去了。
所以章懿可谓是志得意满,家里人又宠爱,夫家显贵,怎么不叫人羡慕。
老太太拍拍季泠的手道:“放心吧,你的嫁妆我给你攒着的呢。你和乐丫头出嫁,我一人给三千两银子。”
季泠大吃一惊,三千两银子,足够普通一家人轻轻松松过一辈子了,还有盈余。若是用这银子买个铺子,下一代的生计都有着落了。而据季泠所知,一般京官家的姑娘出嫁能有一千两的陪嫁已经算是娘家大方了。
“这,这太多了,老太太。”季泠道。
老太太道:“你和乐丫头就跟我的亲孙女是一样的,你们出嫁了,我难道还能让你们过苦日子?将来若是有难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季泠有些眼泪盈眶,“我知道的,老太太。”她想着自己在楚府也待不了多久了,心里极依恋老太太,忍不住伏在床沿上哭了一阵子道:“我就是舍不得你。”
“你寔表哥说,给你在京城买个宅子,把岳寻的寡母接到京里来,如此你将来一家子都在京城,随时都能回来看我。”老太太道:“我让你寔表哥尽量在咱们家附近找宅子,这样你每天来都行。”
季泠忙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