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点头道:“嗯,这是前朝潘咸的诗。”
谢夫人一愣,“呀,我还以为是那书生做的呢。”
季泠顺着谢夫人的视线看过去,那花前吟诗的却正好是先才在大殿前扶了她一把的男子。
一袭青竹袍,手持折扇,端的是风流潇洒,倜傥不凡。不仅芊眠看得红了脸,就是旁边已经是半老徐娘的谢氏似乎都多看了好几眼。
季泠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她不太喜欢此人长相,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她还是更中意楚寔那般的俊美,清隽儒雅又不是须眉男子的英武。
那男子似乎也认出了季泠,朝她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飘然而去。
回到府上后,芊眠不由道:“少夫人,今日那书生生得可真俊啊,以前我以为大公子、二公子就是天下少有的了,却不想在这等地方还能看到如此人物。”
也不怪芊眠惦记,她毕竟年纪也大了,却还没嫁人。那书生若是家世普通,她身为巡抚夫人的贴身侍女,嫁给读书人也不算埋没他。
“只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芊眠有些怅然。
然而季泠却没答话,让芊眠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季泠会打趣她,然后让任贵或者桂欢出去替她查一查呢。
过得两日那谢氏又要来邀季泠去雪寂庵,却正好遇到楚寔从青州府回来,只好作罢。
楚寔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内,季泠已经在廊檐下立着等着了,然后跟着他一同进屋。芊眠也早就打好了水等着楚寔擦脸了。
季泠走到水盆边,将里头的巾帕绞干了递给楚寔。这盆子里的水若是季泠用平日则会加些香露护肤,然楚寔不喜欢那些味道,所以只用纯净井水。
楚寔接过帕子擦着脸,任由芊眠蹲下0身给他把出门的靴子换成家用的软底布鞋。
“最近我不在,可有什么事么?”楚寔问。
季泠刚准备摇头,但忽然想起热情似火的谢夫人,不由道:“表哥走后,府里一切安好,只是谢知府夫人登了好几次门。”
“你见她了?”楚寔问。季泠若没见谢氏,她可不会登几次门。
季泠点头道:“嗯。”
楚寔笑问,“你以前不是最不喜这些寒暄应酬么?”
季泠脸一红,“从成都回来后,老太太和母亲都说我了。母亲还带我出过门,有母亲言传身教,如今也就不觉得多难了。”
只说不难,却没说不喜,楚寔听得明白。“也不一定都要跟老太太和母亲学。有人喜欢应酬,也有人不喜欢,并非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就是好的。”
季泠接过楚寔手里的帕子,又在水盆里绞了一把,再递给他,低头拧帕子的时候她回道:“我知道,可这都是我该做的。表哥,其实我发现同人寒暄应酬也挺好的,能知道不少事儿。”
楚寔接过帕子擦手,“哦,那你都听谢氏说什么事了?”
“她跟我说城里雪寂庵求子最灵。”话说到这儿,季泠的脸又红了,她是怕楚寔误会她,她其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是以她赶紧跳到了下一句,“然后又说东宁寺香火最旺,护身符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