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洗漱的功夫总不能耗一个晚上吧,所以等楚寔穿着中衣出来时,季泠就又开始紧张了,脚趾都抓紧了。
楚寔喝了口长歌端进来的醒酒汤,“放心吧,我承诺过你的话就不会反悔。不过家里人人多口杂,我们虽然不圆房,却不能不同房。”
季泠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楚寔放下醒酒汤走到床边,“你睡里面外面?”
“外面!”季泠想也不想地道,她就想着若是楚寔有个不规矩,她睡在外面也好跑。
楚寔颔首,然后躺到了床内侧,对站在床边的季泠道:“睡吧。”
季泠这才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全身板直一点儿都不敢乱动。
楚寔懒懒的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响起在季泠耳边。“我知道我让你有不好的感觉,不过你也不用这般紧张和僵硬,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话的。”
“我,我……”季泠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我个什么,可身体还是放松不了,她自己也觉得害臊的。
“睡不着么?不如我出个对联你对?”楚寔道。
季泠心里嘀咕,她就是睡不着也不用动脑筋对对子啊,这嫁给状元公的第一个缺点就出来了。可季泠性子柔顺,还是道:“好。”
“两船并行,橹速不如帆快。”楚寔道。
这对联咋听不难,可仔细一琢磨就有了滋味,这“橹速”是鲁肃,“帆快”又是樊哙,可是暗藏了人名的。
楚寔道:“这对联可难住了不少人,从我想出上联之后,至今还没有人对出下联来,夫人不妨试一试。”
季泠先是被楚寔嘴里的“夫人”给臊了一下,旋即又觉得楚寔这不是难为人么?她在黑暗里噘了噘嘴,不由想着难道以前楚寔跟傅氏也是如此相处的?可傅氏乃是出名的才女呢。
季泠脑子胡乱地想着,就这么着居然睡着了。
楚寔转头看了季泠一眼,不由笑道,原来对对子还有催眠的效果。
只是才略睡了一会儿,季泠就醒了,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有婆子往净室里抬水,弄出了一点儿声响。
季泠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是我叫了水。”楚寔道。
季泠一时没明白过来意思,她虽然和楚宿成亲多年,但“叫水”这种事儿可从没做过。等她反应过来,则是眼睛猛地一睁,脸皮绯红。“这,这是……”
“做戏总要做全套的,你且起去随便洗一下吧。”楚寔道。
“哦。”季泠爬起了床,去了净室,随便糊弄了一番,再出来时,见长歌正在铺床,她忽然想起来还有落红这件事呢,不由脸色一白,朝楚寔望了过去。
待长歌和采薇退下去之后,楚寔才道:“放心吧,用鸡血糊弄一下就行了。”
季泠这才松了口气,可经过这么一折腾,就又不容易睡着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听着外面的响动。仿佛前头还在唱戏,成亲的人累得不行了,可观礼的人听戏却听过了瘾。丝竹之声不绝。
有什么东西从季泠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没抓住,就开始抓心挠肺地却想,结果真被她给想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