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偏这次就出了事儿。
原来楚寔真是料事如神,那义教徒竟然蛊惑了霍夫人的媳妇。顾氏却又与那霍夫人媳妇交好,这次去那桃花林,早有义教徒候着,就是想劫持季泠。
所幸季泠听楚寔的话,每次出门都带着南安,可也没想到此次义教备了那么多人,一片桃林被杀得鲜血满地,要不是有位侠士路过救了季泠,她只怕就落入义教手里了。
消息传到楚寔耳里时,他是连夜赶回武昌的。
季泠身上带着伤,义教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毕竟楚寔杀了那么多义教徒,所以虽然要活捉她,却也没说不许受伤。她现在脸上、腿上全是被拖曳之后留下的划伤,腰上还有一记刀伤,虽然不会要命,却也够让她在床上躺个半月一月的了。
然则当她一听到楚寔回府的消息时,恁是忍着剧痛在床上坐了起来,听着楚寔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泠已经吓得抓紧了床单,手指都泛白了。
当楚寔从屏风后转出来时,季泠就先发制人地可怜兮兮地道:“表哥,对不住,我不该答应顾姐姐去赏桃花的。”想想楚寔走之前还叮嘱过她呢,让她不要答应其他夫人的邀约,谁知道她还是犯了糊涂。
楚寔“哼”了一声,坐到床沿上,手指抬起季泠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脸上的伤,“不是说腰也伤着了么?快躺下吧,让我看看。”尽管楚寔的声音已经尽量柔和,可他的脸色实在太阴沉了。
季泠只能乖顺地趴下,任由楚寔掀开她的中衣。
又是一声冷“哼”,惊得季泠一跳。
楚寔的指尖在季泠腰上的伤口附近虚虚地抚摸着,“疼么?”
季泠哪儿敢说疼啊,低声道:“不疼。”
“少糊弄我,你细皮嫩肉的,我平日里稍微按重了点儿,你就开始喘气儿嚷嚷,这样能不疼?”楚寔没好气地道。
季泠傻了,有些不确定楚寔是不是在讲床笫之间的事儿。
楚寔让长歌打水来他净了手,然后拿出一盒药膏来,用玉片挖出一团来开始在季泠腰上的伤口上涂抹。季泠只觉得沁凉一片,挺舒服的,些微压过了伤口的疼痛。
“这雪容膏能让你的伤口尽量不留疤痕。”楚寔一边涂抹一边道,“放心吧,那些伤过你的人,我都会千百倍回报回去的,再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泠低低的“嗯”了一声,反正楚寔现在说什么都对。只听得楚寔又道:“你素来不喜出门,那些义教徒只怕在府中也有眼线,知道你同顾氏交好,才借了她的手来伤你。”
“对不住,我应该听你的,不该跟人出去赏花的。”季泠懊悔,还害得那么多侍卫受了伤,甚至有战死的,想到这儿季泠自己也难受。
楚寔将季泠腰上的衣服拉好,又扶着她轻轻转了身,尽量不扭到伤口,然后用她的手绢替她擦了擦眼泪,“你本不想跟顾氏出去的是么?”
季泠没想到楚寔会这般问。
楚寔把雪容膏又往季泠脸上抹,“可又想着她是冯夫子的妻子,我平日敬重冯夫子,你就不想驳了顾氏的面子是么?”
季泠听着都忘记难受了,“你,你怎么知道?”
楚寔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你素来乖巧听话,又不怎么喜欢出门,怎么会随便出去赏花?”
季泠默不作声了。
“阿泠,知道我这一次最气什么吗?”
季泠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