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涵看着周既脸上痞痞的笑容,就知道这人没说实话。她拨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她刚洗过头的护发素的香气混在空中的咖啡香里,有些遗憾地显不出那大牌的独特香气了。
周既不是文盲,也看书的,尤其爱看科普类,知道女人撩头发其实就是撩人,头皮和毛皮上都有分泌腺,撩头发会把荷尔蒙释放到空气中,别看崔子涵端得高高的模样,其实早就已经通过肢体语言告诉周既这女的对他有意思了。
对周既有意思的女人,可能比对崔子涵感兴趣的男人要多得多。不管是看脸看钱还是看脑子看身段,他都有能入人眼的地方。而他对女人的要求其实也挺简单的,只要崔子涵能答应,他随时可以跟她领证儿。
曼巴咖啡上来后,两人又聊了一阵儿,话题在崔子涵刻意的引导下很自然地转移到了对婚姻的看法上,相亲嘛,总要问这些重点的。
崔子涵为了引诱周既阐述观点,所以先开了口,“我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现在要找个洁身自好的太难了,幸好我有车有房有自己的事业,也不靠男人吃饭,若是找不到一个能管住自己第三条腿的男人,我觉得也没必要委屈自己。不然被什么小三、小四闹上门,撕逼也太难看了。周先生呢,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崔子涵似乎听到过什么风声,说话有明显的指向。不过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会有点儿天真的烂漫,总爱做那种自己就是眼前男人终结者的梦。
周既道:“崔小姐看得太准了,既然都定了性是动物,又何必指望还有能例外的男人。我对另一半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允许我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杏不出墙,怎么都成。”
崔子涵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正好手里的曼巴咖啡也冷得差不多了,当头就从周既的头顶泼了下去。
这一幕一出,整个咖啡厅看见的人都愣了。
其实崔子涵本没有闹得这么难堪的打算,确实是做得过了点儿,但谁没有个旧伤旧痛的啊。她前男友,两人谈了五年,都谈婚论嫁了,结果把外头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偏偏坚持不分手,说只是随便玩玩的,心里一直都只有她一个。
前不久前男友还来纠缠过她,此刻旧恨涌上心头,周既这个背时鬼,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崔子涵拿起墨镜,踩着高跟鞋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甩了两张红票在桌上,要跟周既撇清关系。
周既坐着没动,从桌上的纸巾台里抽出两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头发,再低头擦了擦落在肩上的咖啡。庆幸的是咖啡店的调配咖啡量都给得很少,那杯子容量小得,一口就能喝光还嫌没润全嘴。
周既再抬起头准备买单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头发时,却看到斜前桌那女的回过头看着他撇嘴笑了笑。
那女的跟崔子涵一个打扮。灰色丝质衬衣,两根领带松垮而有气质地系在胸前,酒红色鱼尾荷叶裙,三寸高的黑色红底高跟鞋,同样的栗色大波浪。不过崔子涵那是真成熟,面前这个么,童颜□□,倒是比崔子涵有看头,但是德性么……
周既心里低咒一声,没搭理沈来,只疑惑进来时怎么没看见她。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周既进来时,店员正在给沈来点单,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等店员走了后,沈来又是背对着周既的,他的心思也没在打望咖啡馆的美人上,自然就没留心。
“你认识那男的?”坐在沈来对面的顾晟东问。
沈来看了自己的相亲对象顾晟东一眼,语气颇为不屑地道:“前夫。”
顾晟东愣了愣,然后笑道:“刚才正盘算着怎么开口问你离婚的原因才不失礼,现在可好了,不用问是谁的问题了。”
沈来也笑了,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江城是个大都会,她回来已经一年多了,都没遇到过周既,没想到两人却同时在这咖啡吧里相亲,还真是够巧的。
周既躲了他妈高行芬两个礼拜,最后还是他爸给他电话,他才回周家的。
一进门,高行芬就横挑眉毛竖挑眼道:“周既,你能耐啊,你以前跟来来是怎么分的你忘啦?你哭着求我去劝来来的事儿也忘了?”
“你提她做什么?”周既黑了脸道,又补了句,“再说我什么时候哭着求着让你去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