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里面,闻歌和莫承都喝醉了,暂时不能出去。”
温景梵关上车门,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言简意赅的回复:“我到了,你的具体位置。”
“吧台最右侧那条直走,拐角的小角落。”
收起手机,他抬眼看了看霓虹闪烁的酒吧招牌,复又拉开车门,倾身拿了一盒烟出来。
深夜比之白天的温度要更凉一些,寒风像是带着骨刺,吹拂而过时,冷冽得像是刀,一瞬凌迟。
点燃烟,他垂眸看了眼指尖的星火,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一双比夜色还黑的双眼里有沉郁浓得几乎化不开。
他一口一口,姿态优雅又贵气,慢条斯理,已经吸引了不少正往酒吧里走的女人的视线。
他却连余光都没舍去,弹掉那一纸烟灰,捻熄烟头,利落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才抬步往酒吧里走去。
随安然也尝了几口酒,倒是没尝出什么借酒消愁的滋味,只苦得自己舌苔都有些发涩。
胃里被这酒液一浸泡,就酸得有些反胃。
她一向不喜欢喝酒,对这种东西也向来没有任何的欣赏力。
江莫承咕哝着又醒了过来,手撑着桌子要站起来,不知道是喝晕了还是别的原因,第一次没能站起来,一下子重重地摔了回去。
随安然伸手扶了他一把,问他:“你想干嘛?”
“上厕所……”江莫承大着舌头说完,似乎是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奇怪,勉强站起身来,撑着安然的肩头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安然……你真的来了啊……我怎么一下子就醉得连你来了都不知道……”
他喃喃自语着,头垂下来直接撞在了她的肩上,疼得随安然倒抽一口凉气,又不敢推开他。
正想站起来扶稳他,一转头,却看见温景梵正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她。
酒吧里的灯光晦暗不明,他站在暗处,整张脸都看不真切,只身后一束光斜斜地打过来,他背着光,清俊的气质更加凸显,身上似乎是还带着夜色的寒意,凉得人发颤。
见安然看过来,他很快就抬步走了过来。
目光虽然落在她的身上,手上却一用力,很是轻松地把靠在她怀里的江莫承给扶了起来。
扶起江莫承后,温景梵微微一顿,就这么垂眸看着她。
然后微微倾下身子,以一种亲吻的姿态一寸寸逼近。
就在随安然以为他会就这样亲下来的时候,他却蓦然停住,轻闻了一下她唇上的酒味,轻声问道:“喝酒了?”
随安然心虚地看了眼桌上的酒瓶,拿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
温景梵睨了她一眼,干脆就低下那一寸的距离亲了亲她:“能扶起闻歌吗?”
随安然愣了一下,见他面色自若地直起身,下意识摸了一下嘴唇,见他微挑了眉看过来,耳根子蓦然一热,连忙回答:“可以。”
闻歌原本已经睡着了,被随安然扶起来后又渐渐醒过来,趴在她的肩头嘤嘤嘤地哭。
一直到出了酒吧,闻歌几乎已经成树袋熊的模式,紧紧地抱着安然不放。
等把两个酒鬼都安置在了后座上,随安然这才上了副驾,透过后视镜往后一看,闻歌东倒西歪地正靠在江莫承的身上哭。
那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汹涌而下,一直未停过。
“江莫承的住址知不知道?”
温景梵起步后,拐着方向盘从右侧汇入车流。
“知道,就在常青路。”
她微抿了一下唇,往后看了一眼江莫承。
脑子里回想着的全是闻歌说的那句——他失业了。
温景梵侧目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幽深一闪而过。
江莫承的公寓就在酒吧前几个路口处,家里并没有人,随安然跟着温景梵把人送上楼后,简单地替他收拾了一下,等安顿好后又有些不放心,喂了解酒药等他睡熟了,这才离开。
温景梵等她做好这些,和她一起下楼。
闻歌等得有些不耐烦,开了车窗挂在窗口,见他们两个人下了楼来,挥了挥手,打了一个酒嗝:“莫承……他没事吧?”
“没事了。”
安然干脆坐进后座,抱了闻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会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