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信把白大褂挂在手边的衣架上:“走了。”
戚年这才发现,整个实验室已经空了。
昨晚睡得不好,早上又醒得早。她困得连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压根没注意大家是什么时候走的。
匆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纪言信走出实验室。
走廊里卷起一阵冷风,吹得戚年缩了缩脖子,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纪老师。”
走在前面的纪言信停下来,转身看她。
戚年只是觉得他走得太快了,他突然停下来,她反而一愣,傻傻地回望。
“下次实验课就自己过来。”他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我一般都在,所以不用提前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我。”
戚年点点头:“哦。”
“做实验通常要很久,你的时间不用和他们同步,自由分配。但走之前,跟我,或者刘夏说一声。”他瞥了她一眼:“实验室的禁则都清楚吧?”
戚年继续点头:“清楚的。”
她怕忘记,还抄过十遍,就贴在书桌上……
几句话的交谈,已经走到了一楼。
站在楼道口,戚年才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酝酿出了一大片的乌云。天空阴沉得连一丝光都没有,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雨点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雨势已经大如瓢泼,颇有倾盆之势。
纪言信看着她,挑眉:“伞呢?”
戚年一摸背包,囧了下:“好像……落在实验室里了。”刚才进门怕弄湿了屋子,伞就靠在进门的墙边。
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指了指楼上:“我回去……拿伞。纪老师,再见。”
纪言信点头,撑起伞就要离开。
刚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身叫住她:“戚年。”
那声音已没有了早晨时的低沉沙哑,像被这雨水打湿的树木,透着微微的湿润。
戚年站在楼梯上,转身看着他。
他站在台阶上,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水花顺着伞骨流淌,在他脚边溅开一朵朵水花。
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又有些低哑:“长寿面……”
才说了几个字,就是一顿。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你可以百度。以防万一,在当做礼物之前,先实验几遍。”
戚年还在发愣。
他昨晚还有些不高兴地问她,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得寸进尺……
可现在,好像就是在纵容她的得寸进尺?
戚年被自己归纳出的“纵容”两字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在心里否认——不可能!
有纪言信的学生经过,和他打招呼:“纪老师。”
纪言信颔首,眉眼间的冷清就像是这冰凉的雨水。
他转身,撑着伞,迈进了雨幕中。丝毫没有察觉,他的随意之举,已经搅乱了戚年的一方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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