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欢二话不说端起了杯子。
面前的三个玻璃杯顷刻便见了底,耳边响起叫好声,江见欢盯着他,声音染上了冷意。
“你可以滚了。”
男人耸了耸肩膀,识趣起身走人。
他刚离开,酒劲就冲了上来,江见欢伸手抵住头,后知后觉想起来,以前那个调酒小哥都会给她减轻一些度数,喝起来没那么猛烈。
而现在这个,也太实在了。
江见欢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哥满脸无辜,他只是听从顾客的要求而已
苏末结束演出过来时,发现江见欢已经是趴在吧台上傻笑,一见到他,却倏忽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
“你结束啦。”
“怎么回事?”苏末没有看她,目光却是转向调酒小哥,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苏末神色立刻沉了下来。
“走,我送你回家。”他伸手去扶江见欢,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从椅子上跳下来,落地时却没站稳,倒在了他怀里。
“小心一点。”苏末叮嘱一声,半拽半抱的带着她往外走。
这个时候酒吧人不少,江见欢被他拖着,身旁都是拥挤的男女,吵得她脑袋越来越晕。
快到门口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江见欢不受控制扑在了苏末胸前,他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腰,把人固定住。
“没事吧。”他低声问,两人靠得极近,那把干净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仿佛是在贴着她耳朵说话一样。
江见欢手脚一颤,有什么东西穿过身体,麻麻地,让人想打哆嗦。
大概是酒精带来的后作用。
她是这样想的,却伸手圈住了苏末的脖子,踮着脚亲了上去。
已经临近深夜了,马路上空荡荡的,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江苑把她放在最近的地铁站便驱车离开,冷风中,江见欢双手抱臂摸了摸肩膀。
狭小的巷子,路灯前几天坏掉了,空气中萦绕着不知名气味,像是腐烂的垃圾混杂着动物尸体,江见欢走进一栋黑漆漆的老旧建筑,如同走入了一只蛰伏着的怪兽口中。
巨大的黑盒子里面亮起了一盏微弱灯光。
很简陋的一室一厅,看得出主人已经极力的布置过,只是依旧不掩底子里的粗糙和破旧。
相比方才盛大的宴会秀场宛如两个世界,一个光鲜亮丽,处于云端。一个老旧肮脏,踩在尘土里。
也正如她和他。
江见欢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头顶天花板,脑中回放的都是那句不含任何感情的话语。
“不认识。”
——不认识。
他说不认识。
苏末没有情绪的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比以往更剧烈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江见欢蜷缩起身子,从旁边床头柜上的小瓶子里倒出了两片安眠药。
第二天上班,她已经和往常无异。
秀场收尾工作琐碎忙碌。把服装干洗整理好归位,处理新品上市的事项,江见欢接到电话时,正对着一堆数据头昏脑涨。
“见欢,把这期余色系列的那件西装外套送到苏末工作室,给他助理就好了,号码稍后发到你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