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涂也是当初追她时特意了解过,才知道姜玫在校选修过德语,试探问了下她愿不愿意来帮忙,谁知道她真的答应了。
后面的事情他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毕竟陈砚显此人在工作上出了名的不要命,季涂跟着他三个人去出差国内外各处飞时,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更别提姜玫一个女孩子。
他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很累,但总是习惯性不说,像是带刺的玫瑰,外面坚硬刚强,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念及此处,季涂更加按耐不住,凑过去抵在她脸边,轻声说,“宝贝,我想亲你一下。”
“到公司了”姜玫涨红脸,不自然环顾四周,其实时间还早,走廊空荡荡,根本无人。
她盯着面前这张放大依旧好看的脸,还是稍稍靠近,在他唇上碰了下飞快离开。
“好了。”
“唉。”他突然叹气,姜玫见状担忧追问,“怎么了?”
“我好像感冒了。”
“着凉了吗?我那里有药待会吃一点——”她还没说完,季涂打断她。
“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周鲤买得是最早的火车票,拖着行李箱回到荔城时,才刚中午,她还可以赶上周母的午饭。
她吃着家里熟悉的饭菜,冷冰冰的心都立刻变得温暖起来。
周鲤听着周母在旁边问她怎么突然回来,头也不抬地答,“我不想找工作了妈妈。”
她委屈巴巴的,半真半假。
“最近生活一点也不开心,我想要回来休息一下。”
“好好好,工作的事不急啊。”周父周母顿时变得一脸怜爱,往她碗里夹着菜,满是心疼,“快,多吃点,瞧着都瘦了。”
周鲤吸着鼻子点头。
可不是吗。
因为这段时间天天吃外卖,都瘦一圈了。
晚上,周鲤整理完箱子收拾好躺在床上,双手摊开在身侧,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一旁手机被搁置在那,不停震动,许久后终于回归平静时,又开始进入一条条消息。
过了好一会,出神的人才动了动,周鲤抓过手机放到眼前一看,果不其然都是陈砚显的未接来电和信息,询问她在哪,周鲤大致扫过,机身再次震动,电话又进来了。
她眼里显出烦躁,挂断后给他回了条消息径直关机。
世界清静了。
周鲤闭上眼,决定要以最快速度放下这件事情,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她。
陈砚显今天特意下班很早,把事情早早处理完,回来路上还去超市买了菜,准备吃完后再好好和周鲤谈谈。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推开门会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周鲤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冷冷清清的屋子,像是宣告着她的态度和决心。
陈砚显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慌。
他抿紧唇,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无尽的嘟声,终于在一次中戛然而止,紧接着,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不要再联系我了,我现在很安全。顺便,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砚显盯着这一行短短的文字足足半分钟,手发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
他咬紧腮帮子,给她回复。
“我不同意!”他沉着眼,飞速用力地敲着键盘。
“周鲤,我说我不同意。”
“我们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死寂。
悄无声息的沉默。
陈砚显等了半小时,再次拨过去发现她已经关机了。
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复。
接连几天,季涂在公司看到陈砚显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臭着脸,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
公司里人人都不敢招惹他,见到他无一不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姜玫的座位离他最近,就在他办公室前面的格子间,已经不止一次和季涂抱怨,每天像是对着一尊活阎王。
他觉得陈砚显大概疯了。
——在一次凌晨两点季涂到公司来帮姜玫拿止痛药时,透过玻璃看到办公室亮着的灯,里头的人还在对着电脑工作,头发凌乱,衬衫已经皱巴巴,抬头时眼底还布着红血丝。
季涂当场震惊,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后来,他把药送回去,拉着陈砚显谈心。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外头,几瓶啤酒,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陈砚显撑着额头,眼睛红了。
“她和我分手了。”
说出这简短的几个字,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酷刑。
季涂看着对面的人,往日意气风发刀枪不入的陈砚显,此时颓废得像是一只丧家之犬,歪坐在椅子上,望着头顶,眸里湿润。
一个大男人,被逼成这样,除了恨铁不成钢这个词,他还想要说一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