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寻思片刻,也是笑道,“这或许是掌门给你的补偿吧,看来,掌门性子柔和,不欲扩大争执,我不懂事,在绿玉明堂大大胡闹一番,他也不以为忤,反倒是知道李师兄受了委屈。”
李平彦微微一笑,道,“不错,掌门最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此番下令搬迁少许门人,也有厚赏赐下。不偏不倚,令人心中很是感念佩服。”
阮慈哈哈大笑,掏出一个乾坤囊递给李平彦,道,“掌门这般大方,手中就是有多少宝材都要赏完了,若是给你寻那些宝药时,只寻到品质中等的,又该怎么办?结丹外药,品质更是重中之重——虽然也未必如此,但准备得更周全一些也好,我这有一样无尽风,乃是修士结丹常用的宝药,我恩师最疼宠我,给了我许多,我分师兄一些,师兄若是用得上那是最好,若用不上,也可和旁人淘换一些好物来。”
其实李平彦的意思,只从他不太愿意听从掌门安排,就可见已很明显,阮慈这话说得已经是过分直白了,金波掌门自然是大长老腹心弟子,他们就在大长老左近,阮慈还敢这样编排掌门,可见盛宗弟子是何等骄狂。
李平彦眉毛微扬,也不客气,接过乾坤囊丢入袖中,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慈师妹突然登门造访,又以美物赠我,想来必有差遣。”
阮慈道,“我此来是有两件事和你说,第一件便是僧秀道友,那一日从恒泽天出来,我本来要请师兄带我去寻无垢宗的高僧,把他交还。但还没来得及,便出了那可怖变化,后来我将他安置在我们上清门客舍之中,二十年了毫无动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两人不禁都是有些黯然,李平彦道,“你是想着托我送还给无垢宗么?若我出门寻药,倒是顺路。”
阮慈本是做此打算,才把僧秀带出,但此时生出这许多变化,李平彦是否出门已成悬念,便暂且未将僧秀交接,李平彦又问第二件事是什么,阮慈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今晚要去见个朋友,等我见完了再和你说。”
她来寻李平彦做客,门中自然安排客舍,否则李平彦一个筑基弟子,洞府也接待不了这许多金丹客人,若是真让虎仆等风餐露宿,金波宗势必沦为笑柄。因此和李平彦聊了半晌,还是回到尽善尽美的下处歇息。阮慈在静室内稍微休憩几个时辰,只觉心中感应越盛,便携了虎仆飞出山门,吩咐道,“虎伯,你在阵前等我。”
她立在半空之中,风过鬓鬟,吹起铃佩叮当,袍袖飘拂,凌然欲仙,在风露中站了一会,蓦地露出笑靥,回头叫道,“官人,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瞿昙越轻摇羽扇,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笑道,“咦,二十年不见,我娘子长大了些——这飞仙髻梳得极好看。”
他似是十分惊喜,眉宇间更增殊色,柔情绵绵,挽着阮慈往山间走去,“走,我们去瞧瞧你在翼云渡口心心念念的黑白飞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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