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抛,宙游鲲不再留恋,落入河水之中,掀起小小水花,随后消失无形。阮慈将昼夜灵鱼掂了一掂,笑道,“臭小子,有了娘就忘了爹。”
按说宙游鲲神物出世,父母都要凋零,阮慈借由昼夜灵鱼的特性救了它,实则也要付出一定代价,这毕竟是逆道而为,只是在她来说,随心所欲,并不在乎大道得失而已。该如何挽救洞天灵鱼,她也有些想法,只是神念扫过,却也微微诧异,昼夜灵鱼已极是衰弱,宁山塘却暂未受到太大影响,原来不是宙游鲲不念父亲,只是血亲联系,他知道父亲无事,自然不会过多顾虑了。
“这是为何?”
阮慈将天河岚宇缸取出,将昼夜灵鱼送了进去,宁山塘当即游上前去,对它好一番嘘寒问暖,又对阮慈摇头摆尾,传来一股亲近感激之意,俄而仰首一喷,吐出一团灵机,落入阮慈手中,阮慈将神念度入,片刻后不由微微一笑,道,“黄掌柜做事真是把稳。”
此中灵机,正是黄掌柜所留,但倘若阮慈未救昼夜灵鱼,宁山塘便不会赠予,黄掌柜在虚数中穿渡,所见未来无穷无尽,他无法确定此时的阮慈,是否还是同道中人,因此做此布置。这灵机已无甚特别,只是彼此呼应,倘若阮慈接触到了灵机,虚数中的黄掌柜便会知道她也无恙,这也等如是告诉阮慈,他在虚数之中,也还安然存在,并未被洞阳道祖寻出杀灭。
那灵机如雪花般缓缓消散,空中水汽似乎映射出海市蜃楼般模糊的景象,只见那变化万端,瑰丽无穷的虚数海洋之上,两名少年正在行走,前方一只小小的白玉蜘蛛正在领路。那两名少年已是长大了少许,面色机警,显得经历了不少风霜,人也越发灵活了。此时亦是感到有人窥视,俱都仰首望来,只是两边却看不清面上神色,只能模糊知道彼此依旧安好。
时空长河之上,独立一人,茕茕孤影,何等寂寞,在那虚数之中,千难万险,从无同类,只有数不尽的天魔相伴,又是怎样的煎熬考验,殊不知,万古之中,同道者众,俱在顶风迎雪,行走不辍,吾道不孤!
水汽缓缓散去,阮慈微微一笑,心境更加宽和平静,只觉隐隐有所了悟,将身一举,拔空而去,眼前景色变换,只觉一股绝大气势将她卷入,因果气运剧变之下,已是回到了实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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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那是师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