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家的方向和他们一样,但距离却差得远。一个在市中心,一个离市中心还有一个小时距离。
鹿桑桑回到家的时候估计着段敬怀还在送人的路上,她把包往边上一甩,脸色有些冷了。
当然,这也是她促成的。只是心不由行为,嘴上让人这么做,脸上看着也无所谓得要死,但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乎了。
即便几百次地告诉自己这她妈都不是事,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燥意。
鹿桑桑走近房间,一股脑把衣服都脱了,她卸了个妆、泡了个澡,还把头给洗了一遍,做了这么多事段敬怀都还没回来。
鹿桑桑从房间走出来,随意扎了个马尾,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
她睡不着,于是把客厅的电视开了起来,任由上面播着某练习生选拔的综艺。
十一点多的时候,段敬怀回来了。
他开门进来,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鹿桑桑从始至终就没有看他,她自顾自看着屏幕上的综艺,看到好笑的地方就会愉悦地笑两声。
段敬怀把车钥匙放在了一边,走进客厅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送徐瑶花了他不少时间,那一路上他的烦躁不停地在叠加,这导致他在回程的时候情绪有些不稳,以至于在深夜的马路上不断超速。
他一向严于律己,可今晚却控制不住。
“鹿桑桑。”他站在茶几前面,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鹿桑桑打了个哈欠,这才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才回来啊,花了这么长时间。”
段敬怀:“她家很远。”
“哦。”鹿桑桑笑笑,“我还以为你们另外又去小喝了一杯呢。”
“我和她都是医生,不会随便喝酒。”
“是哦。”鹿桑桑眸光微垂,“你们都是医生,一类人,是我不了解你们了。”
段敬怀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想起了她方才让他送人的模样,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么。
“刚才为什么不坐我的车。”
“那不是还要送徐瑶回家吗。”
“我们可以一起。”
“为什么要这样?”
段敬怀:“要什么不这样?”
鹿桑桑歪了歪脑袋:“可是我跟你一起的话,你们怎么好好聊天啊。”
段敬怀咬了咬牙:“我们聊什么。”
“你们刚才在饭桌上不是有很多事可以聊么,我看那徐瑶好像特别喜欢跟你聊。”鹿桑桑支着下巴,眼里带着看好戏的光芒,“她喜欢你。”
“鹿桑桑,我结婚了。”段敬怀沉声道。
“嗯,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跟别的人……”段敬怀停顿片刻,“你不用想入非非。”
鹿桑桑眨了眨眼睛,那瞬竟有一点期待,“所以,为什么不会。”
“我说过,既然结婚了我会做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婚姻不是儿戏,你——”
“又是责任又是义务!”鹿桑桑突然把手里的遥控器往边上一砸,她站起来瞪着他,“那我也说过了,我们之间不用套那么多枷锁!我们最后会结婚不就是因为那点利益在,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何必真的要做到跟真的夫妻一样?要是真有了什么喜欢的人,我们彼此放手也可以很洒脱不是吗。”
段敬怀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成了拳:“你有喜欢的人了?”
鹿桑桑一噎:“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所以你不用把你那套责任制拿出来说,我们之间,自由。”
说完,鹿桑桑就黑着脸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门砰得一声关上,顿时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明亮的灯光,喧闹的综艺,还有那令人窒息的言语。鹿桑桑靠在门后,大幅度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有种缺氧的感觉,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像一只苍白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颈。
什么时候他嘴里她最喜欢的责任和义务,成了她最深恶痛绝的东西?
而此时的客厅,段敬怀也是沉默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