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礼貌的向老教授点头,没有说话,收起手机关机,等待追悼会的开始。

追悼会上没有一具遗体,前来吊唁的都是学术界的人物,还有不少学生。

池墨注视着兰教授的遗像,目光哀伤悲怆,追悼会开始,哀乐响起,老校长亲自组织追悼会。

“全体肃立,向兰逸远教授,孙青军、胡向明,雷嘉嘉、朱蓉、薛顺鹏、俞宣怀同志的遗像致敬,默哀。”

池墨起身低头,闭住眼睛,生怕眼泪流出。

“敬献花圈。”

哀乐渲染着悲凉的氛围,不少学生和家长低声啜泣,池墨眼眸低垂,目光落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老师,我有孩子了,我有了家,不会再担心寂寞孤苦,我要当一位合格的父亲,悉心教导我的孩子。

“请京西大学校长致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逝者的亲友:今天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追悼我们的好教授,好学生。兰逸远兰教授,在校近四十余年,桃李满门……”

池墨与小北对视一眼,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池墨身上,兰教授的得意门生,温文尔雅的好弟子。

在学术上颇有建树,成绩斐然。前不久因为车祸缘故,没有跟着自己老师去北极,竟然逃得一死,真是福祸相依的活生生例子。

“……最后,希望我们的努力,可以带给人们慰籍,带来富足,带来信仰,带来一双哲学的眼睛。愿逝者可以瞑目,悲伤者得到希望,最后都回归到追寻自由的道路上来……”

池墨沉默的注视着一排黑白的遗像,里面有年老的学者,有年轻的女孩,还有朝气蓬勃的男孩,都笑的那么灿烂,仿佛真的有美好的明天等着他们一般。

紧盯遗像中老人露出的一口白牙,池墨心中恍惚,以后再也无法见到这个孩子气的老人,再也没有人为自己的研究指点,再也不会有人如此关心自己的生活。

什么都不会再有了,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再也不会回来了。

“师兄?”小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池墨身边,关切的注视着池墨:“没事吧?”

“没事,你还要代表讲话,去准备准备。”池墨闭了闭眼睛。

“追悼会已经结束了。”小北糯糯的看着池墨,神色中尽是难过:“师兄,节哀。”

池墨深吸一口气,头脑发晕:“我状态不大好,送我一程。”

小北小心的扶着池墨,刚出会场,就被人叫住。

“教授?”男人大步走来,一袭烟灰色的西装英挺优雅,硬朗的五官显着忧虑的神色。

“严城?”池墨抬眸看着严城,突然想起他的荣誉勋章还在甄几道家中,自己没有带出来。

“你脸色很不好。”严城有力的扶着池墨。